礼王脸色铁青,知道木京墨是故意挤兑他。
但他不可能顺着她的话说,不然这皇位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于是转移话题讽刺道。
“安王妃巧言令色,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难怪迷得摄政王五迷三道,为了你,连两朝元老的丞相都被不明不白打入天牢。”
“你空口白呀说本王和丞相结党营私,但你有什么证据?”
咚咚咚!
几乎就在他话落的瞬间。
宫外忽然传来了几声巨大的鼓声。
众人眉头一皱,“这是……登闻鼓的声音?”
登闻鼓是皇宫大门处的一面大鼓。
为了显示皇帝广听臣民建议和冤情所设立。
原则上只要敲响这面鼓就可以和皇帝面诉冤情。
但古代尊卑有别,为了防止人乱敲,如果没有官身或者诰命。
平民击鼓,不论冤情与否,都会被打一百大板。
这足够要了人的性命。
但也就是这样,古往今来敲响这面鼓的人,无不是千古奇冤。
太监噔噔噔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启禀摄政王,外面有一位叫柳嫣然的女子,说要状告罪臣褚定安纵容其子滥杀无辜,以百姓人头充当军功,以及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卖官敛财之事。”
众人:“!!!”
褚定安瞬间脸色一变。
礼王脸色也不甚好看。
木京墨看着他们黑的能滴出墨的脸,阴阳怪气。
“礼王求仁得仁,你要的证据,这不是来了吗?”
顾砚安早在木京墨站出来帮他说话时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如她所说,不管如何,就算是弑父夺权,她也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宣柳嫣然进来。”
如今丞相的把柄主动送到他面前,他自然要好好利用,顺便和丞相绑定的礼王也一同拿下。
柳嫣然很快走进来。
她神色冷淡,似乎一点不在乎敲了那面登闻鼓,等待她的将是一百大板的死路。
她对着众人跪下,看着褚定安,第一次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恨意。
她从怀中递出一个账本,以及整整二十张状纸。
“草民柳嫣然,乃祁州万安县柳家村人氏。”
“七年前,其子褚勇为了攒军功,竟然将柳家三百余人全部当做匪徒斩杀。”
“为了灭口,他连村里的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我因为上山采药才躲过一劫。”
“在山上,我……”
她话音一顿,极力咽下喉头的哽咽,身体颤抖的涩声继续道。
“我亲眼看到褚勇抬起战马的前蹄,践踏在我只有六岁的妹妹身上。”
“导致她当场身亡。”
“等他们走后,我回到村子,村里的男丁全部没了头颅,其他人全部被杀,血流成河。”
“我跌跌撞撞去官府报官,却被丢了出来,并且当天就遭到了刺杀。”
“我怕被灭口,连夜离开了祁州,赶往京城。”
“刚到京城,我听到百姓说丞相爱民如子,德高望重,便想寻求他的帮助,装作父母双亡的孤女求他收留。”
“我成功进入了丞相府。”
“正当我准备朝他说明此事时,竟然在丞相府见到了当初导致柳家村灭亡的刽子手。”
“我暗中听到了他们父子的谈话,这杀民冒匪的主意,竟然就是百姓口中仁贤明的丞相想出来的。”
朝臣们听到这里眼中已经满是怒气。
“杀民冒匪,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褚定安仇恨的看着柳嫣然,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的解语花,竟然是这样一朵食人花。
他脸皮因为愤怒极度的颤抖,显得那张脸越发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