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怕,我替殿下留下了定西郡,定西郡所有人都会保护好我的殿下。”
摇头,不住摇头:“不要,不要别人,我只想要阿萝。”
“除了阿萝,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这山河是万民的山河。
可陈萝,是夏彻的陈萝啊。
“师弟和阿如研制出了解药,阿洲将解药带回,所以殿下莫要怪他们,他们都做得极好。”
“这天下至大大不过皇宫,这山河至高高不过皇权,这天下至寒寒不过人心。”
“阿萝无用,不能陪着殿下走完这寂寥皇权路,替殿下留下安安宁宁,希望殿下余生能长安,久宁。”
“阿萝无用,若殿下来日觅得佳人,可迎入后宫,代…代阿萝陪伴殿下…余生…”
“稚子尚幼,若殿下日后觅得良人另生儿育女,也请看在阿萝的面上,厚待安安宁宁。”
“阿萝也不是听爹娘话的女儿,来不及亲自跪在爹娘跟前谢罪,还请殿下带着安安宁宁,代阿萝说一句抱歉。”
未敢打断陈萝的任何一句话,夏彻怕他一大段,他的阿萝便无力将这话说完。
通身力气无力将布满针眼的手举起,陈萝的手,落在了夏彻怀中。
夏彻低头,灼热的眼泪落在陈萝寒凉的眉心。
“彻,此生只娶阿萝一人。”
“彻,此生只会有阿萝一个皇后。”
“我的阿萝,会一直陪着我走完这漫漫黄泉路,对不对?”
听闻夏彻归来特从布药现场赶来的韩洲,冲入正院的那一瞬,耳畔响起的是夏彻一声更比一声绝望的哀嚎。
眼前看到的,是哭着抱成一团的安安宁宁。
韩洲脚下的步子生畏。
陈萝昨夜问成阳秋何时归的话,在韩洲耳畔徘徊。
那是陈萝关于自己是不是要以命试毒的,最后一问。
重重跪在地上,额头点地,再起之时,已经满脸鲜红。
肩膀上的伤已然微不足道,韩洲抱着哭成泪人的安安宁宁,踏着颤抖的步子走入了卧房。
人放下,门紧闭。
大雪肆虐,萝园染白,韩洲独身在风雪之中。
属于韩洲的春暖花开,被尽数拦截在了这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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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赶往定西郡投毒的暗卫,却未能如期而返。
夏弘知晓,投毒与刺杀失败了。
那些个乱臣贼子,必当杀入皇宫。
夏弘如今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边境各军中,只要能将这些人召回,照样能将这些个叛军诛杀。
手持圣旨无功而返的暗卫跪在夏弘跟前:
“启奏主子,北境军有言,圣旨未有沈大人之签注,乃为假传。”
“西北军说此圣旨乃为将他们骗回神都,再以谋反之罪屠杀三军的计谋,故他们拒绝回神都。”
“南境和东境军中皆言沈大人乃肱骨之臣,断然不会谋反,让皇上莫要再试探于他们。”
夏弘曾往外头颁过一道圣旨,送圣旨的太监没有通禀沈烬墨,继而在朝堂上生了一个小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