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楼听了好一阵子热闹,陆赤下值之后又去了趟谢府,看着那不断进出谢府的郎中,对沈烬墨如今的情状有了基本的认知。
连谢南星这个夫郎都不愿意跟着沈烬墨一块了,那就是沈烬墨必死无疑了。
回到住所,积年的恐惧还是让陆赤心生惶恐,这一步若是踏出去,那就再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如今官府的告示还没出,万一真让沈烬墨翻盘了呢?
不,只要他陆赤足够心狠,手段足够高明。
沈烬墨就算翻盘了,也只不过是在油锅里打了一个转。
里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一沓空白信封被陆赤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个永远点对点连接的暗号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之上。
夜色四浮,信鸽在神都的黑暗中穿梭,朝着陆赤这段日子确认的一个个接头点送去。
将最后一封亲手写的密信藏进怀里,陆赤宛若一只在黑夜兴风作浪的蝙蝠,在神都的达官显贵家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谢府上头。
那躺在软榻之上的谢南星纵虚弱到容色苍白,亦美得惊心动魄。
陆赤的心尖颤了颤,喉结翻滚遮掩不住眼中的汹涌。
若是沈烬墨死后无人收了谢南星,那他陆赤愿意冒险,将谢南星藏进自己的后院。
察觉到陆白的靠近,陆赤飞速转身,带着那一封投诚的密信入了陵王府的书房。
纵一身轻功灵巧,却还是惊动了陵王府的亲卫,无数个黑影在暗夜里四处穿梭。
最后,陆赤凭借着对神都的了解,摆脱了追杀。
成功脱身后的陆赤没有直接回住所,而是去到了同这些个暗卫提前约好的农房。
院门被一次次推开又关上,每一个进入屋内的暗卫约莫都会待上半盏茶的功夫。
进去时不明所以的人,待到出来之时周身都染上了欢喜。
等到晨光渐明,一整夜未曾有片刻合眼的陆赤却是神采奕奕。
仰头看向天边的日出,陆赤嘴角的笑如释重负。
沈烬墨不行了,沈烬墨要死了。
那些个被沈烬墨调教出来的暗卫,自然应当被他们这些个分主瓜分。
他陆赤动手早,自然能将最好的暗卫全部抢到手上。
至于不愿意归顺的,就不要怪他陆赤把他们当成握住巅峰、迎接日光普照的垫脚石。
夏陵看着跪了满书房的亲卫,躺在软榻上将密信的内容反复读了三遍。
启令军,竟然在沈烬墨手中?
原本因着夏弘非要让沈烬墨活而哪哪都不爽利的夏陵,露出了会心一笑。
启令军可是他父皇眼中,最大的杀器。
任何和启令军有牵连的人,都逃不过一个生不如死。
就算如夏欣那般曾经手握权力与民心的人,也因着启令军而被夏弘用锤子一锤一锤敲碎了傲骨。
沈烬墨啊,天子是干不过天意的。
你的死期,到了。
起身走到书桌前,握着朱笔将几个地点圈了出来:“去查查他提供的这几个点,看看这里头的人从哪里来?在神都又做了什么事?”
要见这送信人,夏陵首先要确认的是这人所说的,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