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秋无声红了眼眶,没有回答这接二连三的问题,也无从回答这接二连三的问题。
谢南星比任何人都知晓这般伤痛是如何痊愈。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够骗得了谢南星。
甚至于,刨除谢南星当初本就不好的身子骨,沈烬墨这身伤比谢南星的伤,重了太多,太多。
理智与忍耐如落在悬崖边的枯叶,任何一阵风都会将谢南星吹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谢南星却生生腾风而起,立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他道:“成大夫,你去开药方,我家沈大人就拜托给你了。”
成阳秋转身走到桌边,用衣袖反复擦着蓄满水意的眼眶,直到双目清明,成阳秋才握笔将药方写下。
抬头对着杨槐和墨平细细叮嘱了好一些,成阳秋才重新拥有了和谢南星言语的勇气。
“谢公子,如果方便,成某这些日子便住在谢府,直到沈大人苏醒。”
谢南星眸中只装得下那连呼吸都极弱的沈烬墨,从成阳秋口中说出来的话,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钻入谢南星脑海。
僵硬回头,谢南星看着成阳秋,笑道:“多谢成大夫。”
墨平亲自带着成阳秋出了卧房,招呼一小厮将成阳秋带入客房,赶忙将药方塞到小高手里。
“要快些,我瞧着主子已经快…疯了。”
墨平在话落的那一瞬,哭了。
立在门头之下,他甚至没有走入卧房面对谢南星的勇气。
多瞧一眼,他便觉得不能替沈烬墨照顾好谢南星的自己,该死!
略微平复,墨平又一次进入了卧房。
此时的谢南星正坐在榻边,拿着剪刀将素白寝衣的线一根一根挑开。
杨槐手里握着折扇,极其耐心的将那些个还透着湿意的伤口,轻轻扇干。
墨平见状,也拿出一把折扇准备扇风。
原本低头专心拆着线条的谢南星,骤然低头:“阿平,你手重,不要扇。”
连重一些的风掠过沈烬墨的伤口,谢南星都会心疼。
杨槐将嗓音中的心疼压下,竭力用温柔的言语和谢南星搭着话。
“主子,大人喜欢穿黑的,您今日怎么给他挑了件素白的寝衣?”
谢南星面色迟钝,手上的动作却没受一丝影响:“他穿着黑色衣裳,我就瞧不出他哪里出血了。”
“主子好生聪慧。”
杨槐的心,仿若被针一下一下扎着:“属下这就让人再多买些平顺的白绸来,今晚就安排下头人再多做几套寝衣。”
“不了。”
谢南星不相信外头人:“等会拿到屋里来,我直接裁成合身的大小,到时候直接贴在他身上随意缝几针就好。”
带着浑身伤,再去活动开手脚穿衣裳,会极疼。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沈烬墨的衣裳都会由谢南星来缝,也会由谢南星亲自来剪。
杨槐轻轻应着:“到时候属下同您一块做。”
过了一会子,杨槐小声问:“主子,您还记得大人昏迷前,让您好好照顾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