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受伤了。
他要替沈烬墨撑起这个家。
猛的夺过杨槐手上提着的灯笼,谢南星朝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待到那黑漆漆的软榻被抬出宫门的那一瞬,谢南星嘴角带上浅笑,一边朝前走一边躬着腰道:“沈烬墨,我来接你回家过年。”
沈烬墨微微点头的动作,扯动了浑身刚被缝合的肌理。
又觉不够,沈烬墨又竭力抬手握住谢南星:“谢南星,我不疼,但我流了一点点血,可能要睡一会。”
“好,你睡。”
眼泪不受控制,非要钻出眼眶,落在盖在沈烬墨身上的毯子上。
“我会好好用膳,照顾好自己等你醒来。”
“嗯。”嗓音苍白,却染着笑:“不准骗我,不然我醒来要生气的。”
疲惫到了极致,沈烬墨沉沉闭眼之时,嘴里嘟囔的是:“不用膳,有零嘴。”
沈烬墨在床边,早早挂上好多好多零嘴。
谢南星饿了,就能吃的。
蹲在地上轻轻摸了摸沈烬墨染了血腥的发梢,谢南星轻轻将唇烙在沈烬墨眉心。
“沈烬墨,等你醒来,我肯定还会胖上些许的。”
眼瞧着沈烬墨彻底昏睡了过去,谢南星脸上的每一丝柔情,都拧巴到一处,化作了疼痛。
在杨槐的搀扶之下起身,瞧着这些个抬着沈烬墨的人,意图将沈烬墨直接挪到马车之上,谢南星骤然拧眉。
“不准动他。”
嗓音透出的凌厉,让所有人骤然停住了动作,就连一路护送沈烬墨而来的林公公,也被谢南星这身悄然生长出的威慑惊到。
率先回神,林公公柔声询问:“要不咱家让这些人将沈大人直接抬回谢府?”
“多谢林公公好意。”谢南星收敛锋芒:“这软榻直接抬到马车上,等到沈烬墨好些了,我必然让他亲自来同林公公道谢。”
瞧着那从软榻之方向浸润出的血迹,谢南星骤然笑了。
笑得有些凉薄,凉薄中又透出几丝压不住的恨:“明日谢某就会把这软榻还回来。”
再大的马车也容不下这张软榻,这些个御前侍卫只得一道将软榻举起,陆白和谢南星一道在马车里头接应。
缓缓的,将软榻一点一点推到马车里面。
沈烬墨身量太长,膝盖及以下的地方,还是露在马车外头。
谢南星挥了挥手,杨槐将早早备上的银子塞给众人,一伙子人一道坐上了马车。
杨槐小心翼翼拿着皮子,不敢碰沈烬墨,只敢稳稳举着替沈烬墨露在外头的膝盖遮挡寒风。
谢南星克制不住的摸了摸沈烬墨的袍子,手心湿润的红催得他泪眼汪汪。
“阿平,赶平稳些。”
谢南星有些想抱抱沈烬墨,最后只能紧紧抱住自己。
低低的言语,仿佛在同自己说小话:“他很疼的。”
“这个伤,真的特别特别疼。”
布满委屈的言语,让凑在前室的三人同时红了眼眶。
沈烬墨,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