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谢南星跟前,林公公将谢南星搀扶起身。
夏弘仔仔细细端详了谢南星一阵,笑道:“南星回来有段日子了,如今瞧着精神头比之前好了不少,看来还是忘衡亲自养的人才能生得这般好。”
谢南星轻声应允:“多谢皇上挂怀,南星身子能有机会恢复到如今程度,多亏了皇上赏赐的两朵七叶重瓣莲。”
夏弘满意于谢南星的识趣,笑着问:“这酒宴才过半,怎么就出了这宴席?”
谢南星顿了顿,又道:“刚刚逍遥王醉酒直接将那席面扯掉了,草民有些不适应这等场合,便干脆守在这宫门等沈大人带我一道归家。”
如夏彻那般浪荡于声色之间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醉酒?
夏弘心中虽有疑虑,但面色依然含笑:“原来是朕影响了你们小两口,忘衡你今日别送朕了,好好陪着南星。”
沈烬墨移步站在谢南星身侧,拱手道:“谢皇上隆恩。”
目送御驾离去,沈烬墨下意识握了握谢南星的两只手,觉得指尖有些凉,便让谢南星将手钻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谢南星也不客气,一只放进沈烬墨的衣袖,一只塞进沈烬墨的掌心,边走边退的看着沈烬墨笑。
月光清冷,东宫喜庆,而只有二人之间,是温柔缱绻。
坐上马车离开皇宫,谢南星想了想,便觉得刚刚看到的事情要让沈烬墨知晓。
谢府如今依然有夏弘布下的钉子,沈烬墨拍了拍马车车壁,墨平便驱赶着马车绕着洛安兜着圈子。
附在沈烬墨耳畔,谢南星小声道:“沈烬墨,我瞧见瞧见一男子施展轻功带着太子进了寝殿,我觉着那男子有些像黎源。”
“而两人瞧着都像是中了情药。”
“但黎源是文臣,不会武功,有可能是我认错了。”
沈烬墨将谢南星抱进怀里,宽厚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谢南星的脊背,神思略微一转,思路乍然之间便明了起来。
“是黎源。”又摸了摸谢南星的手,觉得还是不够暖,便直接将谢南星两只手都放进了衣裳里面。
“黎源是皇上的人,为了避嫌,他必然不敢这般行事。”
谢南星眼睛一瞬瞪大了:“所以太子设计我不成,最后选择了设计黎源?”
沈烬墨觉得谢南星这般模样好生好看,双手捧着谢南星的脸便亲了谢南星一口:“从今日这事来看,那就是太子这蠢,是装的。”
“而得到黎源的心,让黎源为了他背叛夏弘,则是蓄谋已久。”
“至于今日这事,那就是顺势而为的试探,黎源从了他,那他便得到了黎源的心。黎源不从他,那就会把他送进太子妃寝殿。”
谢南星抿了抿唇,他骤然意识到,这洛安城哪怕是一只蚊子都是有两副面孔。
如今看来,谢南星只在洛安看见过一个真蠢的。
八皇子夏城。
细细盘了一番夏陵这一年多来的变化,谢南星问:“沈烬墨,他是从韩郡主事发之时便开始装蠢的?”
“不是。”沈烬墨摇头:“他是在那事失败之后,发现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便意识到黎源是谁的人。”
谢南星头皮莫名一紧:“那黎源露馅的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不关心夏陵知不知道这一切,他是君王,他不用猜任何人的心。”
“拿不出结果,不论夏陵还是黎源,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