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借着身形瘦弱藏在了东宫正门的石狮子后头,甫一藏好,便见陈萝风风火火的朝着马车走来。
瞧着那被用软榻抬出东宫的夏彻,陈萝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夏彻,这才多久你便喝醉了,你也太不中用了吧。”
原本将夏彻按在躺椅上的侍从莫名松了力气,染上浓墨的眼眸,在瞧见陈萝的那一瞬化作了显而易见的欲。
翻身离开软榻,夏彻朝着陈萝走去的步子透出从所未有的势在必得。
脚步在离陈萝尚有三步之余的地方停下,双目无声对视,带着无声的询问。
下一瞬,夏彻将陈萝直接扛上肩膀,直接上了逍遥王府的马车。
马车朝前驱使,抗拒与挣扎之声从马车传出:
“夏彻,你疯了了,快放开我。”
“夏彻,我花大价钱做的衣裳,还没展示,你快让我回东宫。”
马车彻底消失于眼底,侍卫抬着软榻重新入了东宫。
谢南星从石狮子之后走出,走下台阶看向那黑漆漆的前方,沉沉的叹气之声从谢南星鼻息之间传出。
谢南星在心疼陈萝。
为了夏彻,陈萝将自己的骨血生生打碎,又一点一点将自己重新拼凑,才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不存在什么喜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选定夏彻的那一瞬,陈萝便没有选择。
皇权啊,可真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它吃的不仅仅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它蚕食的还是一颗颗鲜活的灵魂。
晚风吹来,在喜气洋洋的婚宴对比之下,谢南星莫名感受到了阴寒。
重新踏上那玉石台阶,谢南星站在了东宫的正门之上。
透过东宫那一扇又一扇敞开的大门,谢南星瞧见那身穿新郎官服的夏陵,似乎被一男人抱在怀里。
那抱着夏陵的人在无人窥见的角落,一跃而起,不知入了那间厢房。
距离有些远,谢南星不太好判断那抱着夏陵的男人是谁。
单从那身衣裳来看,谢南星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黎源!
今日是东宫太子的新婚之夜,夏陵竟然不去同太子妃圆房?
随即,谢南星又想通了。
夏陵今日本来就没想过同太子妃圆房。
如果不是今日这一出各方势力合力造就的顺水推舟,此刻那被带入屋内的,应当是他谢南星。
想到这种可能,谢南星看向那背影消失方向的目光,暗含杀气。
渐渐的,谢南星又觉得这种可能绝对不会发生。
因为沈烬墨会救他。
关闭的正厅之门被开启,夏弘身后跟着一众宗亲朝着东宫正门而来。
甫一瞧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谢南星当即下跪,恭敬匍匐在了玉石地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