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沉声道:“所以夏陵在所有势力被砍掉之后,除了装蠢,除了满足夏弘得所有期待,没有第二种选择。”
“那他谋算我,皇上知道吗?”
“皇上不用知道。”沈烬墨思索了一瞬,选择将全局更赤裸的摆在谢南星面前:
“他站在那万刃之巅,整个洛安乃至全天下,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他不在乎每一颗棋子是怎样想的,他只要让每一颗棋子待在该待的地方,做着该做的事情。”
“比如今日夏陵对你的谋算,他压根不需要提前知晓,他只需知晓夏陵必然要通过伤害你,来离间你我的关系就好。”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做这个事情,他只会把命令下达给黎源,或者说,应当叫他岁二。”
谢南星眉头缓缓拧在一处,问:“所以夏陵今日冒险一试,是棋子的自救?”
“是。”沈烬墨觉得谢南星的耳垂也有些可爱,咬了一口便松开了。
松开之后又借着烛火看到了那留下的齿痕,拧起的每一丝神色都透出心疼。
轻轻用唇蹭着,柔柔用言语哄着:“乖乖,不疼不疼。”
酥麻从耳垂扩散到四肢,谢南星在沈烬墨怀里微微颤抖,落在沈烬墨胸膛上的手失了克制,留下一串清晰的指甲印。
抬手捶了捶沈烬墨的胸,又害怕沈烬墨再作乱,直接捂住了沈烬墨的嘴:“那皇上这般做,到底想要什么?”
舌尖燎过谢南星的掌心,惊得谢南星仿若那惊弓之鸟,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双目对视,沈烬墨眼中是又柔又浅的笑意,并没有谢南星熟悉的欲。
心放进肚子里,谢南星重新压在沈烬墨的肩膀,玩着沈烬墨的头发。
“自从我回到洛安,他就开始在享受权力带来的为所欲为。”
“他敢这般,是因为这世间有一个我,可以替他将曾经和未来的所有污名都担负。”
“待到一切事了,他只需要杀了我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这后世史书及天下臣民都只会觉得他是识人不清,可贵在迷途知返。”
谢南星心头酸酸涨涨,连呼吸也带上些许难受:“沈烬墨,我们要一起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你知道吗?”
“我知道。”沈烬墨将谢南星抱紧了几分:“谢南星,我答应过你我会活着,我不会食言。”
自宫门而出的逍遥王府马车,并未径直朝着逍遥王府而去,而是转道朝着离宫门更近的定国公府而去。
夏彻靠着离陈萝最远的马车车壁,两手紧紧攥住车臂,眼眸紧闭不敢多看坐在马车上的陈萝一眼。
忍耐早已突破极限,纵无武功修为,马车坚硬的车壁,亦被夏彻扣出了无数细碎的木屑。
定睛一瞧,会发现夏彻的指甲缝已经被染红。
不久前陈萝给夏彻把过脉,夏彻中下的情药名唤“春宵度”。
没有任何解药,若中药之人意志力坚定,有强撑之契机。
可纵然强撑过去,因着心肺经脉受损,恐难活过三十。
夏彻口腔中的血腥味开始变得浓郁,来不及吞咽的鲜血顺着嘴角落下。
马车停在定国公府门口,夏彻乍然睁开凤眸,猩红的瞳仁宛若被鲜血洗过,是直白的欲望。
愈是克制,愈是难耐,愈是狰狞,夏彻此刻的嗓音愈是温柔:“阿萝,你今夜先回国公府,可好?”
“江山百姓扛在肩膀上,殿下这药必然要解。”陈萝并没有急着靠近,柔和着嗓音将真相重复:“我若不在,殿下是要去找别的女子吗?”
“不会。”夏彻坚定的摇头,嘶哑着嗓音说着轻哄的言语:“阿萝,我不会找旁人,我自己能解决。”
“阿萝,我求你现在就下马车,好不好?”
这番软语祈求,放在过往任何一次,陈萝都会应允。
可这一次,陈萝不会。
从座位上起身佯装要下马车,在夏彻放低警惕的那一瞬,陈萝骤然凑到夏彻跟前,咬住夏彻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