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她有危险呢?比如你,假设你有个仇人,要杀你,我为了救你,把你绑着,关在屋子里,不让你出去,那也是错吗?”
洛子清没法把雪娘的罪户身份与辛如其说明,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说辞。
“不是,兄弟,我得罪谁了,他要杀我?就算如此,你好好跟我说不行吗?非得绑我揍我?我就那么蠢,非要出门送死去?”
洛子清茫然了,是啊,当初他怎么就没跟雪娘说明利害关系呢?
说自己被赵家吓到了,怕护不住洛家,护不住她?
他说不出口。承认自己的无能,让他觉得好像扒脸皮一般难受。
当初是祖父逼着洛子清娶雪娘。
想来祖父有把握能护住她,不会为罪户身份所累。
可谁能想到,祖父那么快就去世了。
赵家在江南的手笔,对薛家的迫害,让洛子清不寒而栗。
赵家无孔不入,揪住一个漏洞便死按到底。
洛子清不是不知道,以妻为妾,对女人来说,很不体面。
可相对于灭顶之灾,妻妾之分,便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把雪娘藏起来,保证她的安全,当然也保证洛家不受连累。
洛子清习惯了只做事,不论情。
用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
娶清澜为妻,以雪娘为妾,既能救了清澜,又能免了雪娘出去抛头露面引人注意。
一举两得,两个人都护住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些与雪娘细说呢?
洛子清也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也许什么都没想,凭着直觉与本能把事情做了。
“我说罗雪娘到底犯了什么事,要你出这种昏招,不惜贬妻为妾来救她?”
辛如其太聪明,几句话就抓住问题本质,洛子清很无奈。
再多说几句,雪娘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他摇摇头,转移话题:
“反正那个时候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不救薛清澜吧?”
辛如其无奈地叹气。
“世事自古难两全,反正你若真心爱罗氏,薛清澜万劫不复也轮不到你来救。若非要踩着罗氏去救薛清澜,啧啧,罗氏怕一辈子都记恨你哦,不如就此放手吧,以后就算在一起,也是一对怨偶。”
洛子清犹如五雷轰顶,他和雪娘,以后注定会是一对怨偶吗?
他抓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酒。
辛如其又给他斟上,劝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子清兄,动真心这事可要不得,你可以对一个女人起欲念,但绝对不可以动真心。当做一朵花,喜欢就摘回家,插瓶子里看看。哪里真能把女子种在自己心窝上呢?你这玩得实在有点大……”
洛子清苦笑一声,“我不爱插花,若入不了心,便入不了眼。”
辛如其无奈,苦口婆心与他讲男人经:
“这男人吗,动动欲念无所谓,花点银子的事儿,若银子解决不了,也不过后院里多养一个人。可你一旦动了心,后患无穷啊!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离了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吧。啧啧,以后还怎么快意人生,驰骋天下啊,英雄最难过美人关哦!”
……
洛子清觉得,辛如其一点忙都帮不上。
跟他喝一顿酒,心里的洞更大了,怎么也补不上。
须得罗雪娘那么大个人才能填满。
洛子清有些微醉,春夜微风一吹,更加晕乎乎地。
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地问三石:
“之前你就没看出来,二爷我很喜欢二奶奶吗?”
三石迟疑片刻,实话实说道:
“是挺喜欢的。反正每次见过二奶奶,回军营爷脸上好几天都挂着笑。
营里都知道,想求爷啥事,都赶着爷从府里刚回来那两天,百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