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灌出来的香肠也被叶家人吃了,个个都言好。
“滋味确实与腊肠不同,三妹是如何想出来的?”二娘赞叹,这香肠吃起来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甜味儿,她本就嗜甜,自然喜爱这对胃口的香肠。
叶霓笑道:“这并非我想出来的,而是一个走过蜀道的商贾告知我的,言本地人会这般做,也不知像了几分。”
“像不像不打紧,好吃就行。”
二娘本有意叫大娘多做些,好给自己厂房里的女工开开荤,却听说里面要用金贵的白糖,顿时心疼的不愿再吃。
“你呀你,家里营生再多,也不能这般吃用!”
叶霓讪讪,道:“非也非也,那苏家名下也有产糖的铺子,也并非要用金贵的白糖,寻常老冰糖也能做。”
听到这儿二娘才勉强点头,又问:“此物耗用恁多,日后要价肯定不低。”
“是哩,但味道好,又耐存放,后面等九十月份再多做些,届时愿意买的人肯定也多。”
旅途辛苦,若是有可口的肉食吃,谁又愿意啃那干巴巴的干粮?
而且能走官道的,基本上都是大商贾,这些人在吃食上也舍得,叶霓半点不担心自己产的香肠卖不出去。
打定主意后,叶霓越发醉心研究起了灌香肠与熏肉肠的做法,不得不说,这两样对环境与气候的要求还是有些苛刻的,一个不注意就会做坏了,毁去的肉食多了,叶霓也有些心疼。
最后她差不多拿捏出其中精髓,又记了厚厚一沓小本子,这才肯罢休。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长安在大力打击汴州城的强略风气,甚至即将问责到官吏层次时,一个不起眼的坊子也悄无声息地在汴州城开业了。
但它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一度叫仓河村的村民想要结伴杀去。
这日,叶家的姊妹们刚起床梳洗,四娘是个不定性的,五郎又一直乖顺,于是起床后四娘一直拿出老夫子考究的姿态问话。
五郎也被问得左支右绌,没办法,在天资上,他确实比不得四娘,四娘不仅脑子灵光,而且记性也好,往往叶霓前脚刚教过,后脚这小丫头就已经头头是道了。
二娘道:“年岁小小,这般蛮横,将来谁家敢娶?”
四娘撇嘴道:“你自己都不愿再嫁,为何还要提我的不是?”
“你这丫头。”
自打去给姨太太上坟后,叶家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变好了,相对应的,也是四娘更加大的胆子,若是二娘与大娘又说她,如今她也敢顶嘴了。
但四娘也不是爱顶嘴,只在对方心情不错的时候,这不是,如今这一遭戳人心坎上了,于是她乖觉地背上竹篮子,去山脚打了些野草回来喂猪,自打吴一走后,喂猪的活计全部是四娘在顶着。
喂完猪后,还摘了些野果,都洗刷干净送给二娘,还认认真真地认错道歉:
“二姊,是我不好,日后再不这般了。”
二娘叹气,她并未与人真的生气,只是她心里有事儿,因此才冷了脸色。
得到二娘原谅后,四娘又开始放飞自我,在外面疯跑了老半天才归来吃饭。
最后还是大娘来家里时,才捏着小丫头的耳朵回来。
“好好的一个女娘,瞧瞧被惯成何等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咱家又多了男丁哩!”
“长姊错了,为何只有儿郎可以跑可以闹,女娘也长着腿长着嘴,怎得就不能跑不能闹?”
大娘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笑着给她整理头发衣裳,道:“你这皮丫头,就嘴皮子厉害,还不快进屋洗漱一番,别叫人以为是个疯傻的。”
说着,还一边将四娘往屋里扯。
叶霓今日赖了会儿床,起得迟了些,因此眼下一边刷牙一边看,也是乐呵呵的,险些没把漱口水咽下去。
谁知大娘一见她,脸色就变了。
“长姊,这是怎得?”
“你快先刷牙,我晚些再告知你。”
叶霓知晓大娘这是有话要告知自己,于是连忙刷了牙吃了饭。
大娘瞧了她半天的脸色,先是告知她,村里年初有一户人家嫁了女娘。
“就是那个万家,你知么?”
二娘放下竹箸,这万家她是知晓的,家里有两个女娘一个儿郎,此前她厂房里有人偷绒毛,其中一个就是万家女娘,也因此,万家人在仓河村处境困难。
听闻大娘随夫君去了汴州,万家人得知后就去汴州投奔了女儿。
到这里,叶霓心里也猜出个大概来。
“无事,长姊你说罢。”
大娘叹气,将自己得知的一一言说了。
她道:“今日客栈早班是我当值,我听有外乡人道汴州城如今也有了豆腐店,问我是不是我家开的分店。”
自家两个妹妹虽说个个都有主意,但大娘也知晓,两人不管作甚,都会与自己商量一番。
何况豆腐营生自家已经不做许久,又怎会突然开个豆腐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