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养了她们一个月,因为城里的官老爷会来“回访”。
在这个月里,从小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帮姐姐姨姨补补衣服种种地的五月生从外婆那里学了好多骂人的词。
因为外婆发现她不会喂鸡、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
在矿区,饭是有人统一做的,她们只做(女支)。
“洗衣做什么呢?”姐姐姨姨们只会对着搞后勤的那群人叹气,反正一会儿就又脏了。
外婆的家里因为送了姑娘去应征,免了税,所以还算富余,养了禽畜还有地。
于是五月生就忙起来了。
早起要煮饭、挑水、砍柴、割草、喂鸡、喂猪、备菜、做饭,下午要犁地、要洗衣,还要挨外婆的骂。
哦,对了,晚上还得帮“少爷”烧水洗澡哩!
那小“少爷”也不晓得有个什么毛病,就喜欢冲着五月生甩牛子。
还敢问她:“你都不害臊的吗?”
想来平日里“会读书”的未来“少爷”,现如今没少霍霍村里刚搞明白男女有别的女孩子。
五月生是(女支)堆里长大的,哪还能臊这玩意?
于是她说:“这有啥好臊的?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都比你的大哩!”
“少爷”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哭了好久。
他哭了多久,外婆就打了五月生多久,边打还边骂:“你个贱/婢,你个█东西!不愧是██生的玩意!小小年纪勾引你弟弟!”
那天,五月生气不过,顶了她一句:“我娘不也是你生的玩意?!”
外婆横眉冷对,那天要不是五月生的亲娘又突然发了疯,五月生怕是要被她打死了去。
第二天,外婆把自家闺女又卖了。
这次说得好听些,是嫁了。
收了五两银子做彩礼,将五月生跟她亲娘捆了一起丢了过去。
她的疯娘亲成了村长家里不成器的小儿子的第四任儿媳。
那男人来给媳妇松绑时,往五月生脸上摸了一手,说:“叫爹爹。”
吃百家饭长大的五月生不太在乎称呼这个玩意,之前不叫“外婆”是单纯怕亲娘被人拐卖了。
现在好了,还不如被拐卖了。
她无所谓地很,“爹。”
男人说了一声“乖女”,还摸了一把五月生的前肋骨,吐槽了一句“太瘦了”。
于是五月生悟了,她外婆五两银子卖的是她们母女,这王八犊子娶的也是母女。
亲娘被拖进了房里,五月生自觉地踹了两脚村长家里的猪,睡进了猪圈里。
至少村长家里,是吃的好些了,一个月能吃到一个鸡蛋。
外婆家里天天喝点米汤,伙食还不如以前在矿区,至少矿区还能吃上米!
五月生的伯母每天都看着五月生叹气。
终于在五月生的亲娘孕吐的那日将那个混账爹的打算抖露了些许。
五月生只顾着品伯母悄悄塞给她的枣糕,“我知道啊。”
“那你不跑?”伯母震惊。
五月生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伯母问:“跑去哪里?”
伯母沉默了,只是联合着周围的乡里乡亲,对五月生护上了些许。
她亲娘都显怀了,那混账爹都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