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我自已的身子自已有数。”恪谨亲王呵呵地拍着自已的肚子笑,“我这么爱吃怕死的人,我难道还回委屈了自已不成?”
昭明帝这才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就依王兄。”
三人计议已定,又些许收拾,便一起去了太上帐中,服侍太上起行。
昭明帝又叫了何医正询问太子情形,何医正避了太上,红了眼圈儿道:“太子只怕不大好。
“臣跟太上打了个埋伏,说太子即便治好,日后也会病弱,生不得气、耗不了神。
“可臣跟陛下说实话,太子失血过多,倒地时又碰着了后脑,未必还醒得过来……”
说着,落下泪来。
昭明帝只觉得头上发晕,轻轻合上了眼,摇摇欲坠。
何医正急忙一把扶住他:“陛下!”
昭明帝只微微一晃,便又睁开了眼,摇头道:“无妨,先治。”
大军开拔,太上仍旧带着他的原班人马,由周彦率两千大军护送,浩浩荡荡直奔铁网山行宫。
大军都走远了,昭明帝仍在后头伫立良久。
陶行简上前轻声劝他:“太医们的性子,三分病症说七分,五分病症说十分。
“何况太子中箭,是外伤。何医正不大擅长。
“您放心,有咱们宫里祖制的秘药,必能把太子救回来的!”
昭明帝也不吭声,大步回头。
一边的二皇子也不做声,只管闷头跟着。
进了帐,昭明帝刚要抬手,二皇子抢着上前抱拳:“父皇,儿臣有话说。”
昭明帝挑了挑眉:“讲。”
“父皇可是要召见那两位节度使?”二皇子脸上闪过愤恨。
昭明帝手指轻轻一颤,慢慢地蜷起,悄悄地握成了拳:“是又如何?”
“父皇,儿臣冒大不韪!”二皇子撩袍跪倒,“请父皇不要重用云、冯两位节度使这样的臣子!”
昭明帝的手指蓦然一松,扶住了自已的膝盖,向前倾身,看向地上跪着的次子:“哦?为什么呢?”
“太子哥哥被刺,重伤垂危,他们身为臣子,既不哀伤悲痛、也不愤怒内疚,却一直只是推卸责任、撇清自已!
“这种人,连储君的死活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百姓、在乎国家!?他们只在乎自已的荣华富贵!
“父皇,此等功利小人,如何能做得好封疆大、一方父母?
“求父皇,亲贤臣,远小人!”
二皇子愤怒之下,口不择言。
昭明帝一直神色温和地看着他,听到最后,呵呵轻笑:“皇儿是把为父的,比成了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二皇子脸色一变,身子一抖伏在了地上:“儿臣不敢!”
“那就一边好好站着,好好看着,好好学!”昭明帝笑一笑,吩咐陶行简,
“朕困了,二皇子也困了,我们爷俩都得睡一觉。
“多咱冯紫英回来,多咱叫我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