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有道身影正高举长刀。
……
次日咸阳章台宫内。
大殿中瑞霭纷纭,沉檀八百喷金炉,只听玉旒轻晃黼黻微动,群臣撩开前袍屈膝一跪山呼万岁。
“平身。”
嬴政坐在龙椅上俯瞰文武百官,忽而皱眉,却见嬴修远本该站着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他在心底暗骂。
逆子,连早朝都不来上。
还未等怪罪下来,便见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急促赶来,在他身后是同样狼狈的锦衣卫,当他们出现时,群臣议论四起。
且不说名不正而言不顺的锦衣卫,就光是上朝,却不着朝服的嬴修远,就足以令人诟病。
“不成体统!七公子未免过于放肆,竟连朝服都不穿,在御前失仪!”
“那些自称锦衣卫的,居然带刀上殿!黑龙卫竟然也不拦着,任由他们为非作歹。”
“大秦恐怕要因为一个人给乱了规矩。”
……
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嬴修远充耳不闻,他招了招手,示意外面的锦衣卫也一同上殿,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具黑衣人的尸体。
他们横亘在大殿中央,无关身份,仅凭数量就已经令武将咂舌。
自然也有文官在那里叫嚣着,拉这些人进入大殿闻所未闻,更不必提那鲜血顺着门槛一路拖到身下。
整个章台宫都充斥着腥气,坐在上面的嬴政面色骤变,但并不是因为这些尸体,他抬起头来冷声质问。
“这是谁干的?”
自然不是问嬴修远是谁杀的,而是问他究竟是何人派遣。
谁知话音刚落,本来还面无表情的那位此刻潸然泪下,声音沙哑的控诉着。
“昨日我与蒙家公子策马,这些歹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招招至我于死地,若非锦衣卫护驾,恐怕已身首异处。”
说罢掀起衣袍露出受伤的那条腿,蒙毅见状也站出来,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许多细节,着重敌众我寡,被逼到无路可退。
王翦看着两人笑容被胡子遮掩,昨夜嬴修远登门时,也不过脚上中了一剑,还并非重伤,却故意让大夫包的严实一点,原来是为了在早朝上哭诉。
得了便宜还卖乖。
“依你之见,想要如何。”
如此拙劣的演技,怎会骗过嬴政,但他并未拆穿,而是顺着往下演,倒要看看眼前人究竟要耍什么样的把戏。
话音刚落,嬴修远便将抬起的手收回,脸上哪还有泪痕。
“父皇,儿臣昨夜在林间抓到一人,并非死士,若是严刑拷打定能从他口中探个究竟,届时真相大白,请您要给儿臣一个公道。”
消息出,群臣愕然。
最为明显的莫过于世族,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骂糟糕,好在有人及时反应过来,当即站出来反驳。
“七公子,您难道不该解释,为何锦衣卫带刀入殿吗?”
他将矛头对准锦衣卫,说完还不忘看向嬴政义愤填膺道。
“陛下您不能再一味偏袒七公子,大秦有律,不得身着甲胄,佩戴刀剑入章台宫,更不要说是在御前!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请您降下责罚,一视同仁。”..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以此人为中心的诸位文官站出,齐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