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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平日里清高的文官口诛笔伐,浑然没有他们平日挂在嘴边的斯文,嬴修远站在大殿中央倒真应了那句千夫所指。
目光扫视周遭,他没有看向嬴政,明白那位就等着看这出好戏。
看他用什么法子躲过此劫。
「你们信誓旦旦,却忘了当初本公子向父皇讨要的圣旨,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若是不能随身配刀,如何将人就地正法?」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掷地有声,堵的那些慷慨陈词的文官哑火。
求圣旨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但完全没有放心上,谁知反倒叫嬴修远钻了空子,如今已是悔之晚矣。
为首之人并不死心,还想要继续开口,但话还未说出,便被声质问打断。
「本公子倒想要问,诸位大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这些刺客胆敢刺杀皇室子弟,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屡次三番打断本公子请令拷问乱党,尔等存的什么心思?」
倒打一耙。
坐在上面的嬴政满意的看向嬴修远,非但没有让这些世族官员得逞,还吓得他们六神无主,有他当年几分手腕。
但……
「老臣并不是为了这些乱党发言,七公子为何污蔑我等,我钱家代代为官,即便比不过王家蒙家,肱骨之臣,却也为大秦,殚精竭力,您这是要寒了我们的心!」
曜和这些宦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比还差了点火候。
眼见钱老取代为首那名官员,他满头华发,身形佝偻,浑身上下无不带着岁月风霜的痕迹,说出那番话,的确比嬴修远的质问来的更加奏效,引得不少官员侧目心生怜悯。
这是一步好棋。
嬴修远在心中暗叹,若是他走错,难免会得罪朝中官员,令其生出唇寒齿亡之意,轻则丧失朝中助力,重则孤立无援。
「钱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本公子不过是想要将抓来的那人带上来,拷问究竟是谁下的手,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若再说下去,即便没有一星都要生出几分来。」
反其道而行之。
嬴修远并不打算顺着这人的意妥协,摆起副要将他逼上梁山的架势,眼神冰冷凝视那方,吓的后者身子打颤险些跪不住。
两人都并未说话,在朝堂僵持。
最后还是嬴政亲自出面,他看了眼如沐春风的嬴修远,发出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对着章邯下令。
「把那人带上来。」
本来还对峙的两方瞬间松弛,嬴修远的眼中带着得意,因为背对嬴政,所以并未被他察觉,但却明显地落在旁人眼里,就连不苟言笑的蒙恬都不由得露出笑意。
气的那些人脸红脖子粗,站在那里干瞪眼。
哐当——
一人带着沉重的枷锁,被章邯领到大殿内,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钱捞看着熟悉的衣服,面色微僵,但转瞬便恢复原样,他在赌这是名死士。
「你准备怎么审?」
嬴政扫了那人一眼,随后看向嬴修远开口询问。
他好奇这小子有什么办法可以从此人嘴里撬出话来,那身上纵横的鞭伤,还在往外渗血,即便如此,都没有将幕后之人供出。
嬴修远为何这般笃定,甚至不惜与这么多的文官作对。
不过多时,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十指连心,将银针打入手指,看看这痛是否属实。」
毒辣。
这是满朝文武对此刑唯一的看法,他们不由得将目光放在提出刑罚的嬴修远身上,平生几分敬畏。
却见那人在听到后,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