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统领惊疑恼怒间,陈善开口了:“现场两个人,动手杀了这些亲兵的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做什么?”
那位先生笑道:“侯爷能独自一人将这十几骑亲兵杀死么?”
陈善略略一顿,而后点了点头。
那位先生又道:“那弄成一模一样的伤口呢?”
陈善迟疑了片刻,道:“我不知。我这些亲兵皆是军中以一敌多的好手,又怎会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那位先生笑了:“两个人,杀人的无疑厉害,另外一个却也不是站在一旁干看着,有些阴阳术士感知天地阴阳,万物之灵,是可以同那些战马交流的。你们方才说战马弃之,训练有素的战马,便是环境再恶劣也不曾弃主,如今去也弃了主,显然是有人同他们商量过的缘故,另一个人定然是个阴阳术的高手。有这样的高手从旁协助,这般的伤口自然能说通了。”
陈善了然:“难怪亲兵会去而复返,想必是察觉到了危险。”剩余的他没有说,亲兵预判十分精准,那两个人确实是极其危险的人物,只是可惜,这十几骑亲兵高估了自己,这才白白折损在他们手上。
那位先生沉思了片刻,又看向陈善道:“侯爷能否找人查一查这一次前往凤鸣山的人中,是否有这么两个人,一个是厉害的江湖高手,一个是顶尖的阴阳术士。”
陈善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用查了,日前从长安赶来的一共两人,先生所料不差,却也漏了一些。这两个人既是江湖高手又是阴阳术士,便是分开来独行也是难缠的对手,更遑论二人这次走到了一起,这也是我不曾料到的。”
那位先生忙道:“是谁?”
“裴宗之日前从长安赶来,带走了一个阴阳司的天师,”陈善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暗茫,“就是那个千里独行南疆,从南疆将太后、太子与公主带出来的女孩子。”
卫家六女。此前这个女孩子并不起眼,也是近一年来才崭露头角。且不管当年程厉胜口口声声的“嚷嚷”是真是假,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这个女孩子总能让他想起那个庙远先生带在身边带大的女孩子。虽平生不曾见过一面,他却已关注过对方许久,还未及笄便能让他感觉到危险。原以为张明珠已死,岂料,死了一个张明珠,又莫名的冒出了另一个女孩子。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他躲不开她。成王之路上,注定要有她这座难越的阻碍。
那位先生闻言似乎有些诧异:“我原以为如今的大楚阴阳司中尽是庸才,却不料居然还有这等人物,如此年纪啧啧啧,这李氏江山果然受上天庇佑,居然降下这等人物。”
陈善表情却有几分耐人寻味:“这个年纪小小的丫头似乎还未定性,若是她肯尽力辅佐陛下自然会是我们的劲敌,但若是不肯呢?毕竟人都有私心,”陈善道,“有私心就有弱点。”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传言若是真,她又怎可能对李氏江山忠心,莫忘了张家一族性命的断送,同明宗帝的懦弱不无关系。
这世上最叫人心寒的不是敌人对自己动手,而是我舍身护你,你却负了我,这才是真正叫人如坠冰窖,通体生寒的。
传言若是假,那更简单,人有私欲,无外乎高官厚禄、权势加身,只要找准对方的弱点,定然能一击直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