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今日朝堂上讨论的重点就是隗嚣投靠公孙述之事。
以吴汉、耿弇、盖延等人为首的将领们纷纷出列,请缨出战。
武将这边热火朝天,斗志高昂,反观臣那边,则是一片安静。
在武将们的心中,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征战沙场,有仗可打,对于武将们而言,这是件好事。
臣们想的截然相反,要打仗,就得花钱。
要花钱买粮,花钱买军械、物资,花钱招兵买马,等战争开始之后,还要花钱抚恤伤亡之将士。
总之,一战交战打下来,从头到尾都是钱,可朝廷现在没有太多的积蓄。
何况,西征军在代郡的作战已经是在烧钱,现在又要对隗嚣作战,需要的钱粮更是数额巨大,朝廷能不能承受得起都两说呢!伏湛出列,拱手说道:“陛下,隗嚣到底有没有投靠公孙述,现在还没有定论!”
他话音刚落,吴汉不满地说道:“司徒还不知道吗?
成都已经传回消息,公孙述已经张贴出公告,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伏湛正色说道:“谁又敢保证这不是公孙述所用的计谋呢?”
吴汉挥手说道:“无风不起浪!如果隗嚣没有投靠公孙述,公孙述的脸皮再厚,也不敢张贴出这样的公告!”
伏湛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事关重大,微臣以为,应当等事情核查清楚了,再做定夺也不迟,万万不可急于发兵啊!”
宋弘出列,说道:“陛下,司徒所言极是!目前,西征军的北上作战,已经消耗了朝廷不少的钱粮,目前国库所剩之钱粮,很难再维持对凉州的征战。”
吴汉大声质问道:“难道隗嚣造反,朝廷就坐视不理吗?”
宋弘正色说道:“倘若有实证,确认隗嚣已经谋反,在下即便砸锅卖铁,也要在国库中挤出足够的钱粮,讨伐不臣,可正如司徒所言,这只是成都的消息,而凉州并没有相应的消息传回。”
吴汉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伏湛、宋弘等人,还都对隗嚣抱有一线希望,非说隗嚣没有谋反,这次的事件,只是公孙述的计谋,简直迂腐至极。
见大臣们都沉默下来,刘秀转头看向邓禹,问道:“仲华可有良策?”
邓禹沉吟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以再等等,对隗嚣用兵,的确事关重大,也的确需要先调查清楚凉州的情况。”
刘秀对邓禹的意见一向很重视,邓禹的意见,向来很有代表性,能代表相当一部分大臣的意见。
现在连邓禹都在反对即刻对隗嚣用兵,看来,急于用兵的阻力很大。
攻打隗嚣,可不是小事,甚至可能关系到己方的生死存亡,尤其是在北方战事没有平息的情况下,己方是要双线作战,这就要求朝堂上下必须得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如果连朝堂内部的意见都没达成统一,这仗根本没法打下去。
刘秀沉吟了少许,点点头,对吴汉说道:“大司马,尽快调查清楚凉州的情况,我要知道隗嚣到底有没有投靠公孙述,更要知道凉州的布防情况,人员调配情况,兵马情况,粮草物资情况等等。”
吴汉拱手说道:“微臣遵旨!”
这次的朝议,虽然没有确定下来对隗嚣用兵,但基本算是战前的准备大会。
刘秀把驻守在关东地区的东征军主力回调洛阳,只留下两万左右的东征军驻守青州。
不日,南郡传来消息,田戎和任满,再次率领蜀军进犯南郡。
这次蜀军出动了十五万众,另外,田戎拿着公孙述给他的钱财,于南郡召集旧部,林林总总加到一起,有五万左右,与蜀军兵力合到一起,总共二十万。
田戎和任满率领这二十万大军,士气如虹,向东进发,大有一举攻占整个荆州的架势。
驻守南郡的岑彭率南征军死守津乡,面对攻势如潮的蜀军,战斗打得十分艰苦。
南郡告急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传回洛阳。
这日朝堂,刘秀把南郡的战报堆放在桌案上,好厚的一摞。
他环视下面的群臣,问道:“蜀军大举进攻南郡,诸君可有良策?”
如果西征军还驻守在长安,蜀军根本不敢调动这么多的兵马去进攻南郡,但问题是,现在西征军不在长安,而远在代郡作战,成都方面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才敢于大举进攻南郡。
伏湛抬了抬笏板,说道:“陛下,南郡乃荆州之门户,至关重要,万万不能有失,而且南郡之战,还关系到十万南征军将士之生死,微臣以为,朝廷当即刻派兵增援才是。”
宋弘大点其头,说道:“田戎虽败,但田戎在南郡的威望犹存,许多南郡百姓,还打心眼里拥戴田戎,目前,田戎在南郡征收的旧部已达五万之众,倘若假以时日,田戎在南郡将会征收到更多的兵马,于我军十分不利啊!”
在场的武将大臣们,难得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伏湛和宋弘的说话。
盖延出列,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征南大将军势单力孤,面对强敌,恐怕独木难支,朝廷当尽快出兵救援才是!”
“微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