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戎军的战力不弱,与汉军展开交战后,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个高下。
就在两军势均力敌之时,先行绕到田戎军侧翼的赵京军突然发难,向田戎军发起了猛攻。
正面承受着汉军的压力,侧翼还遭受到赵京军的进攻,田戎军开始抵挡不住,被打得节节后退。现在对于田戎军来说,急需增援。
身在黎丘城内的秦丰,也看出战场上的局势对田戎军越来越不利,他转头对身旁的延岑说道“延将军,你速速领兵,出城增援田戎!”
延岑闻言身子顿是一哆嗦,黎丘城内满打满算,才三万来人,自己只带着这点人出城增援田戎,那岂不是出去送死?
他眉头紧锁地说道“大王,敌军现在势头正盛,我军实在不宜出城求战啊!”
秦丰气恼道“倘若田戎战败,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稍顿,他沉声说道“你立刻率领一万将士,出城援助田戎。田戎在前,你部在后,两面夹击汉军,汉军可败,剩下赵京那个小人,业已不足为虑!”
延岑都差点笑出来,秦丰自己贪生怕死,躲在黎丘城内不敢露头,反倒让自己只率领一万兵马出城参战,这一万兵马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啊?
他这不是推着自己去送死吗?
见延岑迟迟没有应话,秦丰气急,抬起手来,握住肋下佩剑的剑柄,怒声问道“延岑,你可是要抗命不遵?你也想和赵京一样,背叛我去投靠刘秀?”
延岑身子一震,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向秦丰插手说道“微臣遵命!”
在秦丰的强逼之下,延岑没有办法,只能带上自己的一干心腹部下,以及一万名秦丰军将士,出了黎丘城,向汉军的背后冲杀过去。
他们这边刚出城,坐镇中军,指挥大局的岑彭就听到了消息。他嘴角勾起,冷哼出声,说道“区区鼠辈,还敢出城求战,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话,他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朱祐,他自己率领五千精兵,调转回头,迎击从己方背后杀上来的秦丰军。
率领这一万来人的延岑,看到前面冲来一支汉军,心头大惊,可举目望去,发现这支汉军的兵力不多,也就五千来人,他这才心中稍安。
不过当他看清楚汉军打着的帅旗,以及为首的岑彭时,延岑顿时又心凉半截。
岑彭是什么人?骁勇善战,勇冠三军,就连秦丰麾下的头一号猛将蔡宏都死在他的三尖两刃刀下,自己去迎战岑彭,无异于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回头望望。
身后的黎丘城只能看到一点点的轮廓,这么远的距离,他看不清楚城头上的具体情况,但他心里明白,此时秦丰一定站在城头上,正观望着自己的表现呢!
延岑压下心头的紧张情绪,催马出阵,向对面的汉军喊喝道“岑彭小儿,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听闻延岑的叫骂,岑彭哼笑一声,催马出列,直奔两军阵前的延岑而去。
到了延岑近前,岑彭勒停战马,似笑非笑地看着延岑,问道“延岑,你今日终于不打算跑了吗?”
从汉中逃到南阳,从南阳又逃到南郡,在岑彭眼中,延岑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听闻岑彭的戏谑,延岑老脸一红,怒吼道“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说着话,他催马向岑彭冲了过去。
看着延岑手持大刀,张牙舞爪的直冲向自己,岑彭不慌不忙,从战马的得胜钩上摘下自己的三尖两刃刀,他正准备迎战延岑,哪知延岑突然一拨马头,向南逃去。
此情此景,别说岑彭愣住了,延岑带出来的手下将士们也都傻眼了。还是延岑的心腹部下们反应最快,他们也最为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公,不用问,这又是要跑啊!
这些人都不用听到延岑的号令,自动自觉地便跟着他一并往南跑。
黎丘城在战场的东面,汉军在战场的西面,延岑带着一干心腹往南跑,这是既不想和汉军拼命,也不想再回黎丘城了。
岑彭怔住一会才反应过来,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他是实实在在被延岑给气乐了。
这普天之下,要说逃命的本事,延岑说自己是第二,恐怕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此人的不要脸,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要知道延岑逃到南郡后,是秦丰收留了他,还以上宾之礼待之,之后又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对于延岑来说,秦丰不仅是他的恩人、主公,还是他的老丈人。
可他跑的时候,对秦丰可没有一丁点的留恋,跑的那叫一个干脆、决绝。
还没开打,主将先带着一众心腹跑路了,剩下的那一万秦丰军面面相觑,紧接着,人们齐齐调头,发了疯似的往黎丘城方向逃。
岑彭暗叹口气,向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前挥了挥。
得到岑彭的授意,五千汉军开始追杀落荒而逃的秦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