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伴随一声门铃声,葛漫的声音传来:“睡了吗?”
金天不做贼,心也虚,匆匆捂住了手机的话筒。
却还是为时已晚。
电话那厢,郝知恩笑得叫人发毛:“有本事你就开门。”
“没,我没本事。”金天放声,话是说给一门之隔的葛漫,也是说给电话那厢的郝知恩,“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葛漫倒也不强求:“我给你买了药来,放门口,你自己拿。”
“多谢。”金天惜字如金。
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半,郝知恩入住了位于第16区的巴黎半岛酒店。
半小时后,她就要和乐享集团驻巴黎的同事边吃饭,边碰个头,为明天的会议再磨一磨枪。
但此时,她脸朝下直挺挺地扑在床上,一动懒得动。
适才,若不是葛漫给金天买了药来,她还不知道金天狠狠揍了邵余鲲一顿,右手的拳峰都肿了。她在电话里怪他:何必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却道:他动手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viestudio的每一个人,也是为了她。
至此,郝知恩恍然大悟。
还是在北郦农场的那天,金天一边让她跟了他,一边怕保不住viestudio的他会不会配不上她。此后,他再没有妄自菲薄过。但他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怕,怕一落千丈的他会不会委屈了她。
所以,他才更痛恨邵余鲲的所作所为。
那一刻,郝知恩嘴上没说,但心里也怕,怕这个重女儿、重事业、重未来的她又会不会委屈了这么好的他。
电话一度像是断了线。
后来,郝知恩自作聪明地开了个玩笑。
她说:“开门。”
金天乖乖配合她:“你该不会站在门口吧?”
“你开门不就知道了?”郝知恩一时脑热,“你不是说我们还在热恋中吗?热恋中怎么少得了惊喜?”
而当然,郝知恩不在金天的门外。
在门外的,是葛漫给金天买来的药,和迟迟不肯离开的葛漫。
不顾金天还在和郝知恩通话中,她飞快地抱住了他,好像个小狗似的,用头顶使劲往他胸口钻了钻,又飞快地跑走了:“晚安!”
果真是“惊喜”。
金天傻了眼,电话那厢的郝知恩更傻了眼,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乐享集团驻巴黎的同事顾及郝知恩长途跋涉,才将吃饭的餐厅就定在了郝知恩入住的酒店,可郝知恩还是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同事同为一名女性,年长郝知恩五岁。
二人之前有过几次接触,不陌生,谈完了公事,一边吃甜点,一边聊了聊家常。
对方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女儿十三四岁了,在国内读到十岁,就跟着妈妈来了法国,文化课之余,主攻绘画。
“正是不轻松的时候吧?”对方是过来人,一语中的,“孩子快该上学了,还正是有了主见,并且把自己的主见既当矛,又当盾的年纪。另外,有调查显示,60%的男性和8%的女性都有过出轨的经历,细分到我们这个年龄段,比例居中,但质量最高,毕竟,这个年龄段无论男女,有钱,有精力,皮也还不算太垂。即便是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一定在面临这样的可能。工作就更别提了,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说来听听。”
“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