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说道:“当然是先让惠妃在宫中弄点动静,让马氏腾不出手对付我们,我们才有时间布置下一步棋。”
心怀叵测的两人相视一笑,真如一对好搭档。然而各自都在算计对方,李善长要借胡惟庸的人来证明以前那些不利马秀英的事都是胡惟庸做的,和郭惠勾结的人也是胡惟庸。胡惟庸则巴不得李善长和马秀英斗得不可开交,他好浑水摸鱼。
郭惠浑然不知自己已成弃子,仍在做着绊倒马秀英的美梦,这一日|她在御湖散步,迎面过来一队巡逻的侍卫,侍卫见了她都停下脚步行礼。
郭惠没有理会这些侍卫,径直走过去,忽然一个侍卫轻声叫住跟在后面的郭霞,“姐姐,你发钗掉了。”
郭霞打眼瞧去,地上有一只银簪,成色崭新,簪头是一朵大牡丹,估计有一两重,她看了看旁边并无其他宫女经过,急忙捡起银簪插在头上大摇大摆地离去。
“做什么?”郭惠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郭霞不敢隐瞒,“奴婢捡了一只银簪。”
郭惠鄙视道:“瞧你守财奴的模样,本宫给你的首饰还少吗,一只银簪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奴婢是看这簪子样式别致……”郭霞取下簪子刚要给郭惠瞧,忽然发现分量很轻,不禁懊恼地往地上一扔,“难怪掉在地上都没人捡,竟是个空心的玩意。”
“啪嗒”一声,银簪落在地上,簪头和簪柱断裂开来,从里面掉出一个纸团。
“拿来本宫瞧瞧。”郭惠眼皮跳了一下,展开纸团,上面写着蝇头小楷:欲动后位先动储位,宜早不宜迟。郭惠深吸一口气,几乎把纸团嵌进肉里。
“主子,上面写的什么?”郭霞看到郭惠骤然变了脸色,跟着紧张起来。
“没什么,回宫。”郭惠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装作若无其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叫郭霞再把刚才捡银簪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郭霞这会也反应过来银簪是侍卫故意丢给她的。
郭惠问道:“你还记得刚才那侍卫的模样吗?”
郭霞嗫嚅道:“奴婢当时没有注意这些侍卫。”
也就是说让郭霞去指认对方郭霞都找不出来了?郭惠皱起眉头,谁在给她出主意,还用这么隐蔽的方式?坤宁宫那边收买的人只会传递消息,绝不会擅自做主。她下意识地想到李善长,可是李善长每次都叫她稍安勿躁、徐徐图之,这会怎么可能催促她快点动手。然而不是李善长又会是谁知道她在给马秀英使绊子?
纸团上的内容如洪吕大钟敲在郭惠心上,明确的告诉她,有太子朱标在一天就拿马秀英毫无办法。动储位啊,她舔了舔发干的唇舌,她以前只是想针对马秀英,可是如果有机会把马秀英和太子一并除去,那她的儿子也就有机会竞争储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