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场梦境还要多久啊。”
庄名有些无聊的躺在屋顶,他双臂交合掌心朝上,垫在脑袋下面,嘴里叼着一根小草,一副无力的看着天空。
此时是傍晚。
这是天黑前最后的一段日光。
既不刺眼,也不会觉得过于昏暗,刮上一阵清风,把不远处的云朵带来,庄名慵懒的伸出手,不需要用力,只轻轻的那么一伸,整只手便没在了云雾之中,他轻轻的握住拳头,像是把整个天空都握在了手心里。
当然,这只是无聊之余的无聊想法。
这场梦境已经持续了半年。
这是一件异常无奈的事情。
庄名虽然是梦师,可以以身入梦,而彩蝶甚至有控梦的本事。
但遗憾的是,这场梦境并不是庄名主导。
半年来,整个梦境世界都平静无波,白洐更是深居简出,往往一个月都不离开半步,庄名极度无聊之下,曾尝试离开白洐,在梦境世界行走。
但令庄名无语的是,当他离开白洐超过千米,所有原本存在的世界,都化为一片空白。
显然,庄名对这处梦境世界的一切观察,都只能在白洐一定范围之内。一旦超过这个范围,那么白洐就不可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于他的记忆里面,也就无法以梦境的形式存在。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这话放在庄名这半年的遭遇上来,极为合适。
当然,这半年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最早的时候,银袍少年和他的阿姐带着尸傀国中一批资质奇佳的孩子离开了尸傀国。
赢勾开始并没有怀疑,银袍少年和他阿姐与妖族关系非同一般,由他们带着这批孩子们去妖族也并非说不过去。
但很快赢勾便得到消息,这些孩子并没有去妖族,而是在半路上便一起和姬昌离开了。
赢勾大怒,只身追去,半个月后才又回到尸傀国。但他这一趟并没有将姬昌拦下来,甚至他连这群人的影踪都没有找到。
显然,以姬昌绝世的卜算能力,即便是赢勾,也没有办法轻易找到他们。
回到尸傀国的赢勾很快召见了白洐,但白洐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赢勾虽然大怒,但也只是将白洐训斥了一反,便不了了之。
第四个月的时候,大将军夜十一回到尸傀国中,白洐去见了他。
这个夜秋曾提过的夜十一给庄名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伟岸的将军,他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个堕落的酒徒。
通过白洐和夜十一的对话,庄名知道夜十一在一年前便带着他的女儿离开了尸傀国,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但好像最终一无所获,不得不回到尸傀国中。
白洐和夜十一接触的时间并不长,那夜十一似乎也没有交谈下去的兴趣,只是不停的在喝着酒。因此白洐并没有将劫难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安慰了一下,便又回去了。
从那时至今,白洐便再没有离开过这座宫殿。
“唉……真不知道这梦境还要多久,要是真的把白洐九万年的记忆全部演示一遍,那我宁可自杀。”
庄名再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的向着身侧的宫殿瞄了一眼,随即便又无聊的玩着扑捉云朵的游戏。
“轰!”
一道雷声自空中传来。
庄名一个激灵坐起身子,他看着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乌云,一道道白色闪电在乌云之间不断闪烁。
“轰!”
“轰!”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