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script>苏问弦推开墙上虚掩着的门,踏过被夏风吹落在地的芍药花瓣,时近正午,后院绿荫花丛中传来夏虫鸣叫声,与潺潺溪水声。但听得这些杂声中又有一丝浅浅的呼吸声,他绕过假山,来到芍药台前,瞥眼一望,见台中的藤椅上的确躺了一个人。

正是他心尖上放着的那位。

她一贯贪觉睡沉,不是睡饱,绝难叫醒,今儿听侍书说,她又早早醒了,想来这会儿正是疲乏难醒。苏问弦不自觉地把玩着腰间蟾宫折桂玉佩,拾阶而上,进到芍药台。

她躺在他常用的凉箪上沉沉睡去,概是因天热,身上的天青色蕉纱比甲被她脱下四褶折起,当做枕头垫着,芍药花飞了她一身。苏问弦慢慢伸手替她掸掉那些飞红落花,瞧见她的发髻上斜簪着一朵粉芍与一枝红榴,鸦黑鬓发与艳红鲜花交相辉映,显得格外惹眼。

她的右手半拿不拿的抓着一把宫扇,雪化的一截藕臂从金线袖口中伸出,自凉箪上垂下来,白得直颤人心。苏问弦缓缓吸气。

肌肤胜雪,鬓挽乌云。不用看脸,也知她是如何的娇艳无匹,国色天香。苏问弦从不信神,这会儿也疑心这人儿或是从瑶池谪下凡间,总有一日要复归瑶池琼台。

非是人间色,偏欲掌上怜。

苏问弦徐徐吐气。她似怕夏日暑光,便用绣着落红逐水纹样的手帕搭在自个儿的脸上,倒让人看不清面目。那帕子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晃动着,牵动着苏问弦的心跳,也随之一起一伏。

苏问弦撩袍跨步,悄无声息地走近藤椅。她穿了夏衣,上是石榴红绣金线对襟衫儿,下是散花如意缕金银白挑线裙。

她的身段是越发长成了:全身上下无处不是肤如凝脂,白得晃眼。柳枝儿腰,嫩葱手,胸前鼓涨,涨到对襟衫的宝石扣子微微松动,领口边缘依约可见一抹欲滴翠色。

苏问弦忍不住猜详:她衣襟下鲜翠肚兜上的纹样,是虎驱五毒,还是蜂蝶戏花,又或是鸾凤并首?

她未出阁,总不会是交颈鸳鸯。

日光剔透而过,她身上的银白挑线裙又是蕉纱织作的,轻薄如蝉翼,隐隐便可看见那银光粼粼的裙下罩了一条水红膝裤儿。

苏问弦但觉酒意上涌,几乎按捺不住胸腔翻腾的欲念,恨不能立时搂人在怀,肆意怜。苏问弦粗喘着气,蓦地移开眼,望向芍药台下的群芳。

然而还不到时候,他二人仍有兄妹之名,总得再忍忍。苏问弦慢慢抚平鸦青色曳撒衣摆上的褶子,迎风站了半晌。

他听得身后有簌簌的动静,到底抵不住诱惑,又重新转身看过去。只见苏妙真睡着睡着又换了个姿势,侧卧在凉箪上,枕着右手。右手先前持握的芍药花开缂丝宫扇悄然坠地,盖在脸上的落花逐水绣帕也被风掀起一角,隐隐可见帕下的粉脸儿。

她睡相一贯不好。苏问弦低低一笑,俯身。目光流连到她裙边,只见她蜷着身子,蹬掉了一只鞋,露出一只白生生、窄星星而又尖翘翘的脚丫来,看上去粉嫩滑腻,让人难以自持,几欲摸上一把。

非礼勿视。苏问弦勉强告诫着自己,移开目光,弯腰捡起那只大红罗缎白绫平底绣花鞋,勉强在这鞋上放着心思。这鞋绿线提跟,鹅黄线锁口,做得十分精致,似是上回在梢间的针线笸箩里见过。

苏问弦将这只绣花鞋托在手心把玩了片刻,错眼间,因见苏妙真蜷着脚趾头,把脚缩进裙中,知她有些怕凉。苏问弦便半跪下身,掀开她的银白缕金挑线裙下摆,伸手虚虚握住她的脚踝,一寸一寸地为她穿起这大红绣花鞋。

苏问弦越想着目不斜视,越是心猿意马,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做起来便足足耗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他深吸口气勉力平静下来,移开目光,只手上动作着,须臾,那绣花鞋方又成双成对,齐齐整整地套在她的**上。

许是他耗时过久,又不小心握紧了她的脚踝,让苏妙真感觉不大舒服,只听苏妙真软着声,哼了两句梦话。

苏问弦移身挡住烈烈日光,伸手抽掉那方绣帕。但见那桃花似的小脸露了出来,眉心微蹙,双目紧紧关阖,糯米牙轻轻咬着樱红檀口,的确正呢喃着什么。

苏问弦凝神去听,听见一句“不想姐姐嫁人”。苏问弦皱眉,探手抚上她如云发鬓。“你只想不让二妹嫁人,可知我却不愿你出嫁。”

她鬓边斜插着那朵粉芍药翠茎金蕊,娇艳难描。然而,苏问弦凝目,纵是花中之相,也及不上她半分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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