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更加吃惊,苏八娘去过辽国,那岂不是说,她和傻儿子一起去的?哎呦,没看出来,这小子也够不老实的。白氏可没有杨曦那么傻白甜,她不动声色,笑道:“可以,那个丫头在沧州的时候,我见过,很不错的。”
杨曦欢天喜地,去把苏八娘叫来,给白氏打下手。
渐渐的,白氏也吓着了,苏八娘的才华真不是吹的,多复杂的账目都能弄得条分缕析,算得又快又好,比起自己还要厉害,
看到她,白氏都有些心动了,如此女子,才配得上自家的儿子,奈何杨曦那个姑娘,那么好的人,又有陛下赐婚,朝野皆知……唉,罢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处理,老辈儿的就不掺和了。
白氏忙得不亦乐乎,王宁安那边也没闲着,他让韩维和王安国注意着京城的市场,又把曹佾叫来,让地头蛇帮忙,紧盯任何可疑的对象。
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市面上的铜镜销量在稳步上升,价格也在两贯左右徘徊,大约持续了五天,突然,韩维找到了王宁安,他脸色很不好看。
“大人,根据各处急报,今天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扫货商人,动辄几十面那么买,南城的几个摊位已经售罄了。”
来了!
王宁安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早就等着这一天,就让老子看一看,究竟有多少神仙插手其中了。
“立刻补充铜镜,摊位不能关闭,再有,制定规矩,凡事10面以上的交易,到皇家银行的营业点交易。”
韩维急忙下去安排,从钱监仓库运来铜镜补充,又限制大宗交易。
可即便如此,到了晚上,他们汇总资料,一看也吓了一跳,光是这一天,就卖出去三万面铜镜,比起降价的第一天还要多!
敌人这是出手了,而且还出了狠手,一上来就是搏命的架势。
上午几百面几百面买,下午限购之后,开始变成五面七面的那么买,根本不讲价,也不看货,只要是铜镜,不管好坏,人家都要了。
照这个架势,明天还会超过三万面镜子。
王宁安紧急下令,将购买上限压缩到两面,超过五面的交易,要提前三天预约。
限购令收紧了,可是第二天依旧卖出去两万八千面铜镜。
他们疯狂扫货,使得原本能支应半个月的铜镜,两天就卖光了,这个疯狂的劲头儿,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
富弼眉头紧锁,老先生还没有转过弯儿,铜镜的成本不过二三百文,花两三贯钱买下来,明显是王宁安和钱监占了便宜,真不明白,文及甫高兴什么。
“叔父,这王宁安手上有多少铜镜,想必叔父最清楚吧?”
富弼点头,“老夫在政事堂,自然了解情况,各地的钱监加起来,大概能有上百万面铜镜,京城有二三十万最多了,王宁安已经从饶州和湖州调来铜镜,加起来,或许有三四十万之数。”
文及甫笑道:“叔父,假如把这些铜镜都买光了,王宁安又该如何?”
“还能如何,钱监有工匠,能生产铜镜的。”
“哈哈哈!”文及甫笑得十分开怀,“叔父大人,他的工匠是有数的,能造多少铜镜?再说了,造镜需要铜料,他们钱监又有多少存货?”
富弼努力思索,终于有了思路,“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些都买光了,王宁安就造不出铜镜了?”
“不只是造不出铜镜,一旦铜价恢复了,他的行动就失败了,没有廉价的铜料补充,没有铜钱造出来,他王宁安就没法和陛下交代!”文及甫笑嘻嘻道:“那时候,王宁安就算再巧舌如簧,也骗不了陛下。”
富弼还是不解,又问道:“那假如交趾的铜锭送来呢?”
“叔父大人,交趾远在天边,就算送来了,有多少我们吃多少,就凭着钱砸,也要把王宁安砸垮!”
富弼被文及甫的疯狂神色惊到了,他固然看不上王宁安,可也没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有些时候,富弼还很欣赏王宁安的才华。
可这个文及甫,仅仅是因为他爹被王宁安掀翻了,就怀恨在心?要不惜一切报复?
“叔父大人,小侄给你交个底儿。”文及甫神秘兮兮,低声说:“王宁安这一次踢到了铁板,靠着铜料生意发财的人太多了,王宁安要断了大家伙的财路,人家能不拼命吗?叔父大人只管瞧着吧,王宁安不会有好下场的!”
富弼若有所思,看起来文家是掺和其中了,只是还有其他人不,富弼就不好说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是白说的。
转过天,铜镜的销量竟然再度出现新高,超过了三万五千面,弄得赵祯都不得不下旨,召王宁安进宫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