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光线。
他见到了半躺在藤椅上的人。
“是阿肆吗?”
温润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澹台肆的耳边。
他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日日夜夜的思念此刻如洪流般涌现。
“阿肆....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惶恐。
澹台肆心下一痛。
立即迈开步子走过去将容浔紧紧抱在怀里。
“浔儿....浔儿......”
像是得到救赎一般。
澹台肆不停的唤着容浔的名字。
天知道他多害怕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容浔气息奄奄的模样。
好在,老天保佑。
“我在....阿肆,我在。”
容浔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脊背。
安抚着他内心的不安。
本来波涛汹涌的内心渐渐被容浔平息了。
澹台肆埋在容浔的脖颈处。
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上人熟悉的气息让他很心安。
想到巴颜勒身上的伤口。
澹台肆慌忙放开容浔。
“浔儿,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他伸手将容浔的衣衫解开。
“欸......”
容浔低唤一声。
来不及阻止,衣衫便被澹台肆褪到肩头。
澹台肆垂眸望去。
却见容浔的左肩上的肌肤一片光滑。
并没有伤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忘了告诉你,我体内的蛊虫已被大师去除了。”
容浔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摸索着双手想去触碰澹台肆的脸。
澹台肆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浔儿.....你的眼睛.......”
澹台肆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的眼睛怎么了?”
面前人的这双神采奕奕的双目。
从前总是带着一种明快的光芒。
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
如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
眼中只剩呆滞。
视线也落不到他的脸上。
察觉到澹台肆的恐慌。
容浔赶紧伸出手摸索着去捧住他的脸。
“阿肆,你不要慌,我的眼睛没事。”
他说着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澹台肆的脸庞。
“大师说了,这只是暂时的,去除蛊虫本就凶险,我只是眼睛一时看不见,已经很幸运了。”
“当真....当真没事?你不要诓我......”
澹台肆无助的回握住容浔的手。
眼眶中慢慢染上了湿意。
“不对....不对!你定是在骗我!”
澹台肆单膝跪在容浔面前。
死死压着喉咙处的哽咽:“浔儿,你不要再骗我,你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呀。”
容浔不再聚焦的双眼含着笑意。
柔和的语气中带着有些揶揄:“阿肆,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一时看不见而已,你若不信我的话,我就将大师请过来,宸王殿下亲自问问他如何?”
最后这句明显在打趣澹台肆。
澹台肆顿了顿。
混乱的心情平复了些:“我.....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浔儿,你知道的,我担心你,生怕你出了任何意外,你若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
容浔捧着澹台肆的脸。
用自己的额头慢慢抵住他的额头。
两人的气息此刻彼此纠缠着。
“阿肆,我知道你心里的恐惧,我也害怕,你上战场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担心,所以,你将心放回肚子里,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只是......”
容浔停顿几秒。
笑着叹息一声:“可惜了,我现在无法看见阿肆的模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又瘦了。”
他说着轻轻蹭着澹台肆的额头。
一只手摸到澹台肆下巴上的胡茬。
容浔轻笑一声:“阿肆,你该刮胡子了哟。”
闻言。
澹台肆嘴角慢慢扬起。
“确实有些日子不曾打理了。”
澹台肆缓缓低下头。
怜爱的吻了吻容浔苍白的唇瓣。
“那等浔儿的眼睛好了,亲自帮夫君刮好不好?”
“......”
沉默片刻。
容浔的双目弯成了月牙的模样。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