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微微苦笑,叹道:“唉,个人的荣辱在这国家大事面前,不过是小事一桩。皇上此次即便要取我项上人头,也无可厚非。
老夫此次前来,实则是希望你能以大明社稷为重,切不可再轻易动怒,以免中了他人的奸计。”
凌卫明闻听此言,不禁仰天大笑:“哎呦喂,大人言重了。这大明社稷如此宏大,哪里用得着我来操心。末将唯一能保证的,便是此生绝不会投降外族,辱没了大明的威名。”
孙承宗微微点头,神色稍缓:“你能有此决心,老夫便放心了。另外,还有一事,你需早做准备。”
凌卫明神色一凛,忙问道:“何事?”
“听闻山东吴桥发生了一场兵变,孔有德、耿仲明已然举兵造反。金州与山东仅一海之隔,倘若平叛不顺,说不定朝廷便要调你前去支援。”
凌卫明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大笑道:“吴桥兵变!果真是闹得不小啊!”
孙承宗见状,不禁诧异,问道:“你为何这般高兴?”
凌卫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道:“啊,啊……没有,只是末将许久未曾征战沙场,如今听闻又有战事,心中自是期待着能为大明效力。大人,可否详细说说此次兵变之事?”
孙承宗轻抿一口茶,缓缓将兵变之事道来:“前不久,大凌河被敌军围困,孙元化急调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率兵增援。那孔有德心中不愿前往,故而逗留迟缓,足足两月之后才离开山东境内。
行至吴桥之时,因粮饷匮乏,士兵饥饿难耐,便夺取了当地大族王象春家中的鸡和狗充作伙食,却被其家仆抓住,还被穿箭游街,受尽屈辱。
王象春之子又找孔有德严惩那些士兵,这才导致军队哗变。
叛军自吴桥出发,一路势如破竹,连陷陵县、临邑县、商河县、齐东县、德平县、青城县、新城县等地。
山东长久以来太平无事,武备废弛,将士们骄纵孱弱,叛军所过之处,明军一触即溃。
如今,叛军沿途收编了辽兵、俘获了山东兵、召集了壮丁,甚至还有社会流氓与监狱犯人混入其中。
现有骑兵 5000 人,步兵
多人,大炮 100 余门,其他火器、弓弩、攻城器械更是不计其数。他们应当正在围攻登州。若老夫估算无误,朝廷调遣汉阳军的旨意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凌卫明听后,不禁感叹道:“大明山东守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令人惊愕。
只是我这刚刚才将曹化淳、洪承畴彻底得罪,朝廷若不经历几场败仗,定然不会启用我。”
孙传庭神色凝重,道:“此次兵变,叛军不得人心,失败是迟早之事。一旦汉阳军被朝廷征召,还望你尽心竭力剿贼。”
凌卫明抱拳朗声道:“一旦朝廷有旨意下达,末将定然奉旨全力剿贼。督师大人不必担忧。”
孙承宗点头称是,二人正欲用饭,忽闻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圣旨到!”
二人赶忙出远门迎接。那传旨太监展开圣旨,尖声宣读:“孙承宗督师不力,致使大凌河一战丧师辱国,念及过往功勋,罢免一切职务,责令归家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