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急了,一把抱住自家媳妇:“这说的什么话!”
“翠娘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咱们初见那般年少爽朗,哪来的人老珠黄!”
大婶子抹了一把眼睛。
“那这坠子是怎地回事?总不可能是梦里神仙送的吧?”
汉子也很无奈:“我不知……”
话到一半忽然停下。
梦里……
好像确实有人送了东西给他!
……
“老爷,上路吧……”
霍夫人哽咽着。
“你这辈子太苦了……”
苦吗?好像确实挺苦的。
如果没有遗憾,应该也可以走了。
儿孙们还在低低地哭泣,那声音听得人真烦啊……
还有外头,是谁在喊什么?
太吵了……
霍郁京不想听,但那喊声鬼魅一般,非要往他耳朵里钻。
“花渔……花渔……没死……她……”
“没死……”
“花渔……花渔……”
花渔?花渔!
霍郁京猛地一震。
该死!他怎么把小鱼儿忘了!
他看着眼前的“霍夫人”,只见“霍夫人”满头白发瞬间变乌,再看她的脸,也不知何时变成一个娇俏少女的脸蛋。
少女微歪着头,看着他笑眯眯地开口。
“霍郁京,快醒来!”
霍郁京蓦然睁开双眼。
萧九望和霍一都围在他的床边,一脸的焦急。
“醒了醒了!主子爷您终于醒了!”
霍一险些喜极而泣。
这几日主子爷的情况越发不对。
内外伤均没有,但就是躺了一月有余,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呼吸还越来越弱。
看过的大夫个个摇头,便是周遂于好不容易请来了隐居山林的神医,在仔细探查过霍郁京的身体后,也只长叹一声,留下一句话。
心病难医,毫无求生之欲。
霍一想着主子爷是听了花渔死亡的消息后才发狂的,虽说季弗生说了花渔已死,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季弗生是不是在骗人?
他和萧九望都组织了人手四处寻找花渔的下落,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今日,一对农家夫妇上门了。
他们拿着一枚耳坠子,说是有个姑娘请来传话的。
再三确认那姑娘就是花渔后,霍一激动得当场就想去庙里烧香感谢佛祖保佑了!
霍郁京开口,声音却嘶哑难听,喉咙里更是如被火烧过般刺啦啦的疼。
“小鱼儿呢?”
霍一连忙去倒水。
萧九望把手中的耳坠子伸到霍郁京跟前。
“花渔没死!她有急事上京了!她托人带了口信!”
萧九望也激动得一连三答。
霍郁京伸出手,接过耳坠子,这真的是花渔那日戴的!
他强撑着支起身。
“人呢?我要见送信的人!”
然而他话刚落音,坐在桌旁喝茶的周遂于抬头看向霍郁京。
“见他之前不如先见我?”
霍郁京闻言,也看向周遂于。
周遂于的面部线条分明,鼻梁高峻,浑身散发着一种行伍之人才有的刚毅和果敢。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老皇帝或许要起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