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大哭了一场,心里轻松了些许。
当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地是四皇子燕玄瑾的手笔时,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而花渔权衡一番后,并没有提及燕玄瑾要谋反之事,只是点了一句守陵军的陆将军和燕玄瑾是旧识。
苏妍眼神冰冷。
“燕玄瑾羽翼被剪还能曲意逢迎老皇帝,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如今怕是想重新勾搭上守陵军,再行篡位……”
花渔愣了愣,不愧是要当女帝的大女主,政治嗅觉还真敏感。
但……
花渔有些苦恼,好像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要是苏妍借机弄死燕玄瑾可怎么办?
于是她连忙找补,当即义愤填膺道。
“燕玄瑾害大姐姐生不如死,当然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但也不能让他死得痛快!”
苏妍顿时明白了花渔的意思,她勾唇冷笑。
“是啊,触手可及却怎么也得不到,那才叫折磨……”
当天下午,苏妍将一封密信送至苏丞相手中。
隔日礼部侍郎便在明顺帝面前说天降异象在皇陵,需得举行祭天仪式,并提了一嘴守陵军,恰被正在侍奉明顺帝的燕玄瑾听见。
燕玄瑾心中咯噔一下。
他昨日刚听到街头小童们都在唱一首童谣,今日一直在众人视野范围外的守陵军竟也被提及……
冬月入,马鸣萧萧不得出,太蔟入,水流溅溅化龙出……
原定动手的日子正是在冬月里!
难不成是上天在预警他冬月不成事?
燕玄瑾陷入沉思……
花渔得知燕玄瑾暂时放弃了逼宫,叹了口气。
下一步便是盯着苏妍当十九皇子的养母。
宫里的天空四四方方的,夜里的星星很亮,花渔看得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来到京城后,小九又无法获取霍郁京的信息了。
花渔想起微澜苑屋顶的星空,想起赤州城点点灯火……
不知道霍郁京现在怎么样了……
她好像挺想他的。
……
“老爷,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白发苍苍的霍夫人执着霍郁京的手,低声问他。
霍郁京喘息得厉害,看向霍夫人。
霍夫人是殿阁大学士之女,自幼与他青梅竹马,饱读诗书又温和谦逊。
嫁入他家后,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对他对子女更是体贴入微,掌管中馈样样料理妥当……
谁人不羡他得娶贤妻?
所以是放不下夫人吗……
他走后,她自有儿孙赡养,她会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他不担心她。
他们的结合,是因为合适,是因为父母之命,是因为彼此熟悉无需再度磨合。
他对她有敬重,有亲情,但没有爱……
温柔贤淑的霍夫人看着霍郁京,泪眼朦胧。
“老爷,上路吧……”
……
“不给我交代清楚,我……我马上回娘家!”
赤州城外一个村子里的一户家中,膀大腰圆、眼角处有一颗红痣的大婶子正扯着自家相公的耳朵,怒道。
“哪个狐狸精的耳坠子!说!”
“哎哟!冤枉啊!”
汉子苦着脸,盯着大婶子手中的耳坠子。
今日自家媳妇洒扫家中,竟在柜底发现了一只耳坠子,非说是他带了狐狸精回家,要对他行家法。
但问题是他没有啊!
他也不知道这坠子哪儿来的,真是六月飞雪,冤枉死个人了!
“媳妇,我发誓这坠子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要是骗你一句,天打雷劈!”
大婶子的眼圈瞬间红了。
“你还哄我……”
“咱家里,母亲都多大了,哪里还会戴这种款式的坠子,且这坠子又不是我的,难道它还能凭空生出来的不成?”
“我知道我生两个儿子后,你嫌我人老珠黄了,你若看不惯,我自请下堂便是,何苦这般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