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2 / 2)

陆妈妈吓了一跳,忙回头。

绿绮却“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却是李氏已经死了。

平国公孟良大为悲切,忽的双手捂住脸,身子颤抖,竟自委顿在地。

陆妈妈瞧着平国公的样子,再也压抑不得,声嘶力竭的哀嚎,声音断断续续:“……夫人……国公爷心里不是没有你啊……”

绿绮苍白着脸趁机要溜走,却在转弯的空隙处被原先的小丫鬟来了一把:“你对夫人说了什么?”

绿绮用力挣脱。

那小丫鬟也使了横劲,忍着绿绮下口咬在她手背上的痛也死死不放手。

两人之间的举动到底引起了陆妈妈的怀疑,孟良看了一眼,无心处理,只交代下去:“全部关到牢房里,严加审讯……”

平国公说完这些将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守在屋内坐在李氏的床前,忽的低低问一声:“你肯定很恨我吧?我曾经很恨你,恨你毁了我和容粲的感情,恨你明明一副蛇蝎心肠,却总是要吃斋念佛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甚至于你说话的声音我也恨,你活着的本身就是我恨,如今你终于死了……我却忽觉得心里缺了一角……”

李氏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平国公府传了出来,孟江枫与十娘最先踉跄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九娘、六娘……

太夫人听到消息,手一抖,手中捻了很久的佛珠散落了一地,下人们吓了一跳,齐齐劝道:“老夫人节哀……”

太夫人并无言语,半晌只是问:“国公爷呢?”

在得知平国公孟良如今守在李氏房里时, 摆摆手让丫鬟服侍她进屋换了素净的衣服,良久才道:“人活着时不守在身边,人走了,倒是守着个死人,这男人啊……”

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平国公的心腹是在李氏死后一个时辰带着那女大夫匆匆而来,只是一入了平国公府大门,就被告知:“夫人已经走了……”

那心腹表情有些意外,回头去看那女

大夫,那女大夫已经不在了。

因孟河洛刚产子正坐月子的缘故,定南侯府得知李氏去死的消息并不曾声张,孟河洛的身份一直在定南侯府存疑,她一口咬定出生在平国公府,从不认识什么安宁伯府。

不过,这些在孟河洛有了身孕后,定南侯府到底不再追问。

如今李氏去死,孟河洛于情于理都要戴孝的。定南侯府商议后选择隐瞒,由定南侯世子等人去了平国公府吊孝。

期间,燕南风同平国公府说起,如何不曾请过当日那女大夫,并直问平国公,那女大夫可是昔日永昌候府的二小姐?

平国公孟良正值丧妻之痛,并无心可答。

定南侯世子无奈,只想着若是那大夫当真如父亲定南侯所料,身份乃是容粲,那么定然还会来看孟河洛。

燕南风吩咐了手下人,一有那女大夫的消息,立马告诉,却不知那女大夫自离开定南侯府后再寻找犹如大海捞针。

李氏丧事已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孟河洛才知道。听了消息,倒是垂下了眸一会儿,燕南风正以为孟河洛伤心要安慰,已见孟河洛又笑语盈盈的一张脸在同他们的儿子说话。

倒是孟江枫在李氏去世后,忽然洗心革面,一心一意上进起来了。

李氏的丧期刚出了百天没多久,就迎来了春节。平国公府上只除了陆妈妈、孟江枫及十娘外面有戚色,整个国公府上下与往年相比只是府中不能张灯结彩,穿戴也素了些外,别则并无区别。

以往太夫人早就夺了李氏的中馈之权,也因而李氏去后,平国公府的中馈大权依旧在太夫人手上,府上生活几乎并无大的改变。

及春节前,平国公上报朝廷,讲明长子还活着,这乃是当年他的长子因鲁莽将皇子扔进冰冷的池水里,引得先帝震怒。平国公府就将府上庶长子送出帝都远到江南书院,对外一律称长子忽得暴病去世。

如今,平国公孟良再度提起话茬,不免有欺负皇室微弱之感,更有对先帝欺瞒主上之意,不过平国公孟良一口咬定,乃是当年请示过先帝的,将长子送回江南驱赶出京城也是先帝的意思

。先帝早已归天,如今平国公无论怎么说,自然都是理。有御使不满,上书言平国公之过,被定南侯轻描淡写过去。

总之,这一年春节时,平国公府庶长子孟江河从白鹿书院归来,平国公府虽然碍于李氏丧期不曾大办,府中上下倒是喜气洋洋。更兼庶长子孟江河素来为人彬彬有礼,又深受太夫人喜欢,加上孟江河生母的亲娘就是姜嬷嬷,如今李氏已死,平国公府至今未曾上书立下世子。平国公府上的下人们待原本的二公子孟江枫态度就有些微妙。

十娘原本的婚事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如今李氏一死,十娘要为此守三年丧期,十娘子反而松了一口气,私下和陆妈妈说道:“我急什么,横竖前头还有六娘子,七娘子儿子都有了,我纵然再不济,终究还占了个嫡子,我亲哥哥就是嫡子。六娘子不过一个奴才生的罢了,先头孟姨娘还成天去奉承太夫人,不就是为了让六娘子攀上门好亲罢了,如今跟着我一起守孝吧……我到底比她还小了年岁……”

陆妈妈一反常态倒是没有出声。

十娘子倒也无所谓,抱怨完了后,又吃了些果子自悟屋里了。

平国公孟良在李氏过了百日后发了疯的去寻容粲,这事被安宁伯得知,安宁伯将自己关在书房几天不曾出来。

安宁伯夫人赶在年前将被休送完家庙的苏衡君接了回来。

苏衡君比起以往瘦了许多,脸色晦暗不明,比起保养精致的安宁伯夫人看着似乎还要老了些。

安宁伯夫人少不得垂泪,私下里和安宁伯商量,言明苏衡君在家庙里受苦,不如把苏衡君接回来。

安宁伯本就心烦,闻言,只说,若是定南侯怪罪起来,安宁伯夫人可承受的住。

如家定南侯可不是当年的候府,更何况,安宁伯府这些年日渐落魄,连带的安宁伯府的下人们出门都在帝都权贵仆妇面前带了一股子瑟缩气。

安宁伯夫人又只是垂泪,回去和苏衡君说了安宁伯府的难处,让苏衡君自个想开,过几年定南侯府气焰下去了,安宁伯府多出点嫁妆而已,再为苏衡君寻门好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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