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退下,姜亦琼一个人靠在温泉边,脑海里浮现的是姜国公府的背景。
一代帝王,怎么能容得下一个见证了自己污点的家族存活下去。
她太出神了,都听不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等感觉到偏房里怎么会又一股冷意,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盯着她看的男人。
“放肆,你是何人!”
摘下头盔,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五官硬朗,脸颊还有一道伤痕。
沙哑地开口,“我回来了,姜亦琼。”
“濮阳君诺?!雪儿!”她大喊一声,下意识去拿池边的衣服,刚伸出手抓住,就被濮阳君诺用脚踩住了衣盘。
“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很好啊!”
濮阳君诺有条不紊地脱衣服,一双鹰隼般的黑眸紧紧盯着温泉池里的她。
明明感觉他浑身冰冷,那双眼睛却像是要灼烧她整个人似的。
姜亦琼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温泉池外走。
刚踩上一脚,就听到人下水的声音,下一秒, 她已经被锁进一双臂膀之间。
如豆腐般的肌肤和古铜色线条明朗的身体紧紧相贴,激发了濮阳君诺最后一丝理智,从喉咙迸发的低吼声带着隐忍到极限的紧绷,“姜亦琼!”
“放开我,太子殿下,你入城不先进宫,你不怕陛下责备吗?”
濮阳君诺把她转过来,目光死死盯着她,问道:“这三年时间,你可曾想过我?”
她沉默。
“我每月写给你一封信,你可曾回过我一封?”
她继续沉默,那些信,她从不曾看过,每一封信都是从她手接过,就扔到了不知何处。
“你果真一点都不喜欢我,三十六封信,你一个字都没回复过我。好狠心的女人!”濮阳君诺抓紧她的胳膊,痛得
姜亦琼脸上表情一变。
“太子殿下既然回宫了,臣妾这就派人给宫里传个消息,免得陛下怪罪。”她用力挣扎,想逃离。
他们都没有穿衣服,三年的军旅生涯让濮阳君诺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气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跑。
濮阳君诺低头看着她,“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怕我因为偷偷入城而被责罚?这是真心的吗?告诉我!”
他低头,慢慢靠近她。
姜亦琼刚要用毒,就看到远处,半开的窗户,濮阳君轩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们。
见他要进来,姜亦琼急忙上前吻住濮阳君诺的唇,用手给濮阳君轩打手势让他立刻行动。
伸手捂住濮阳君诺的耳朵,她轻轻咬住他的唇。
仿佛点燃了一头野兽,濮阳君诺捧起她的腰,欺身上来,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姜亦琼意识涣散前,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没有了别的身影,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被困了三年的野兽碰到惦记了三年的食物,会是什么结果?
姜亦琼含泪回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直到天蒙蒙亮,雪儿和大妞儿端着洗漱盆坐在门口,大妞儿撑着脑袋,不住地打瞌睡。
“小姐好像还没醒来呢,昨夜,真的是,我一夜都没敢合眼……”
雪儿捂着怀里,抿着唇没说话。
一直等到日头已经升上来了,有力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几个身穿盔甲的人走进院子。
大妞儿吓得手里的盆摔倒地上,里面的水洒在了院子里。
姜亦琼眼睫毛微微一颤。
门外,赵衷站在院子里,看着挡在院子中间的两个丫鬟,他干咳一声,“我们是太子亲随。”
“太子妃和太子还在睡觉,你们可以在院外等候。”
赵衷并没有听她的,大步走来,雪儿立
刻站起来,拦在他面前,一脸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或许是曾经遭遇过非人的待遇,她的身体生长得异常缓慢,跟三年前相比,竟没有改变多少。
成泉凑过来,站在赵衷身边。
两人向大力士一样低头看着娇小却带刺儿的雪儿,成泉声音洪亮有力,带着一丝调笑,“三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成侍卫倒是变化很大,判若两人,我还以为哪里来的蛮汉。”
成泉摸摸鼻子,他现在比雪儿足足高了两个头,两倍宽,好像人家说的也没错。
大婚之前,郡主府的东西要搬入东宫,所有事都是雪儿负责,自然认识东宫里的人。
赵衷这三年已经愈发内敛,上前一步,道:“得罪了,雪儿姑娘。已经快巳时(九至十一)了,我需要叫殿下醒来,该进宫面圣了。”
“这是太子妃的鸳合苑,太子妃昨夜难眠,还没醒来,这件事太子不会怪罪的。”
赵衷表情收敛,眼里多了一丝冷意,“若我非闯不可呢?”
“这里可不是北境的军营,你敢擅床太子妃的房间?”
外面吵吵闹闹,姜亦琼揭开被子,穿上衣服下了床。
刚走一步,脚下踩到一样东西,她低头一看,冰冷,硌脚的黑玉虎纹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