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厚的孙女?”
皇后在一旁回话,“回禀陛下,是的。”
“抬起头,让朕瞧瞧。”
姜亦琼缓缓抬起头,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四十出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大胆,竟然敢直视陛下!”周庆站在皇后身边,呵斥道。
姜亦琼赶紧垂下眼眸,“臣女冒犯了,请陛下恕罪。”
濮阳君轩插嘴问道:“姜小姐
要准备弹什么曲子?”
“臣女幼时跟一位先生学的,先生并没有说曲名。”
她弹的是一曲十面埋伏,古琴版的十面埋伏,没有了琵琶的紧绷,多了一丝柔情,可是十面埋伏本就是强者之间诛心的决战,怎么也不可能柔情到底。
随着琴曲越来越汹涌,高位的几人眼神都变了,濮阳君诺甚至坐直了身体盯着她看,握紧拳头。
琴弦划破了手指,姜亦琼眉头一皱,鲜血滴下去,她却不敢停下来。
“停!”
濮阳君诺站起来,表情阴沉,“既然无名,便是没有谱好的曲子,怎么可以拿出来献给陛下,退下!”
他叫停,姜亦琼立刻停手,本就快撑不住了,她已经生疏许久,没戴指套,一整曲弹完,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忍着指尖的伤口烧的痛,她起身跪下,“臣女卖弄了,请陛下恕罪。”
“此曲,无名?”濮阳稷站起来问。
“是。”
皇后也跟着站起来,“陛下,此女分明有对陛下不敬之意,竟然弹这种不入流的曲子,分明是不重视这次选妃。”
“无妨,此曲甚是特别。好了,既然太子不喜,那就下一个吧!”
姜亦琼起身退下,她的手已经鲜红一片,琴弦割破了四指。
等四人都抚完琴,天空开始飘雪,她们四个穿得都单薄,手指已经快冻僵了。
濮阳稷打了个喷嚏,扭头跟皇后耳语几句,目光掠过四人。
“今日就到这吧,明天让皇后看看你们的棋艺。”
“恭送陛下!”
濮阳稷起身,目光看向濮阳君诺,“既然来了,就让太医瞧瞧你的伤,皇后一会来回禀朕。”
“臣妾遵旨。”
等皇帝离开,皇后回头看着她们四个,“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四人一起行礼,“臣女告退!”
“姜小姐的手受伤了,跟本宫来吧。”
姜亦琼眼里闪过一丝诧
异,但还是上前一步,行礼应道:“臣女遵命。”
跟在皇后娘娘后面,一直到进了风华殿的偏殿,一进去,就看到两个太医为濮阳君诺诊脉。
他半躺在榻上,上衣被拉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皇后走过去,问道:“如何?太子的伤势,严重吗?”
“回禀皇后娘娘,殿下的剑伤太深,伤及肺腑,恐怕需要至少一年时间静养。”
姜亦琼站在门口,低着头。
想起蓝道的眼神,那剑伤,难道是她刺的?
“太子,本宫要去回禀陛下,等太医为你换了药,太子再回东宫也不迟。”
“是,母后。”
等皇后走了,偏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还有两个跪在地上配药的太医。
“过来!”
濮阳君诺幽幽地开口。
姜亦琼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没有看自己。
“你的手还要不要了?!”濮阳君诺见她没有动,拧着眉头睨她一眼。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轻轻一动,血就流出来了,她走过去,朝太医福身行礼,“两位太医,有没有止血的药?”
两位太医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配药。
“先给她上药!”濮阳君诺开口丰富。
一位太医起身,走到姜亦琼跟前,“小姐,请坐下,臣为您止血。”
坐在睡榻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让太医止血。
等她的手包好了,濮阳君诺的药也换完了。两位太医相视一看,朝濮阳君诺行了礼一起退了出去。
偏殿里顿时只剩下两人,姜亦琼淡漠地看着自己指尖包裹的纱布。
“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选我的太子妃?”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她抬头看向他。
濮阳君诺被她怼得一时无言,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臣女告退!”起身随意行了个礼,姜亦琼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准走!”濮阳君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就把人拉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