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被许氏丢尽了脸,老太太径直冷哼出声:“她做成过什么事吗?再说了,如今大房的才是当家主母,让玉氏去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她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就自己来找我这老婆子明说就是!”
这话倒是掷地有声,让易嬷嬷悄悄松了口气,正要应是离去。
“易嬷嬷先不忙。”张清胭出声叫住了易嬷嬷,回头看向外祖母,轻轻替她抚了抚胸口,“外祖母方才还那么开心呢,怎的就突然生气了呢?若是三舅母又哪里做得不妥当让外祖母生气了,您且别先大动肝火,这对身子不好的!您好好说与三舅母听就是了,有过改之,也得让三舅母先知道哪里做得不好不是?”
张清胭嘴甜,倒是真让她哄得老太太消了几分气:“知道了,外祖母不生气,倒时我会好好说
与你三舅母听的,小姑娘家家的就别忙着操心大人们的事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一来是心疼张清胭这样懂事地替大人们之间的事操心,二来也是因张清胭还想着体贴自己的身体,心里熨帖的很。
张清胭又看向易嬷嬷,向她施了半礼,笑道:“传话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易嬷嬷再操劳了,您照顾好外祖母就是,左右胭儿也要去一趟大舅母屋里,胭儿替外祖母带话去就是。”
易嬷嬷赶忙还了礼,却看向老太太向她请示。
老太太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张清胭的发顶:“那便依你。我家囡囡也长大了,知道替长辈们操心了呢。”
张清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说着晚些给千禧堂里送些她做的糕点来,就朝老太太矮身施礼退了出去,老太太让易嬷嬷去送送她。
出了正厅,易嬷嬷忍不住低声向张清胭询问:“胭小姐,昨晚你们在庆安伯那边还顺利吗?仙小姐她……她肯配合吗?”
张清胭目不斜视,嘴唇的蠕动几不可见,小声地回应了易嬷嬷:“仙姐姐也不肯以这样的法子去做五皇子的妾的,所以之前与她谈时倒是挺顺利的,否则就是用强硬手段,这边也定要拦下她们的,只是若如此行事……”
易嬷嬷沉默不语,她知道张清胭的未尽之言,若是周芙仙不肯配合,必是打晕了她也要阻止此事的发生的,而周芙仙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只是此事之后,却不知周芙仙心里是否好受了。
见到易嬷嬷这番神情,张清胭也大概能猜出她所想的。那天晚上得知五皇子将巧心丢进井里之后,直到回府之前,都再没机会与周芙仙提前知会一声此事,慌忙之下也忘了让翠羽将此
事说与她听,好叫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此事不论多久也很难接受吧,先不论是否愿意给五皇子做妾,只一想到自己本来离死亡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距离,都只会后怕之下寒毛倒竖吧?更遑论周芙仙本来就不想给五皇子做妾,而她向来认为和蔼的生母却是险些将她推进火坑之人,如何不会让她在死里逃生之余,感到心痛难忍呢?
虽然张清胭并不认为五皇子会把所有给他侍寝的女子都处死,至少在他拉拢群臣的这个当口上,有大臣送上家中女子到他床上,他定是会笑纳下来的,就算发现是点了迷魂香,也会将这位大臣之女纳入府中,再给她娘家送些赏赐,权当是纳妾给的嫁妆了,尤其这位大臣还是他极想拉拢的镇国公周霄。
偏偏送到他床上的是一身丫鬟服饰丫鬟发髻的巧心,又并非自主的宠幸,而是被人用迷魂香给迷了才会如此,自然深恨这个算计他的小丫鬟,不杀了她才怪呢。
只是这样的事倒也不必解释给周芙仙听,许氏此行本就不尊重她的想法,拿她当做他们三房一家一步登天的砝码,虽说不至于要置周芙仙与死地,但到底是要害周霄于不仁不义之地,做法也实在令人不齿,先不说这话说给周芙仙听了,她对许氏会报以什么看法,就仅以大局来看,让周芙仙再次成为许氏的爪牙,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
路也不远,很快她们就走到了千禧堂的院门口,张清胭笑着矮身施了半礼:“易嬷嬷送到这里就是了,赶紧回去服饰外祖母吧。”顺着行礼之势低声说了一句,“易嬷嬷若是担心仙姐姐的情况,可以去那头看一看她,我往日与她不合,去了反倒扎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