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胭见许氏面上这表情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听说了她要求张寅送进京的嬷嬷们既然到了,那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反倒落了地,许氏想要嘚瑟且随她嘚瑟吧……
心中虽是在嘲讽着许氏,小姑娘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甚至还能装出一副被许氏说得娇羞欢喜的样子,当着二人的面十分期待地拆开了张寅的信。
只是看着手中的信,不多时小姑娘面上的表情却慢慢变了,变得紧张之中有有几分凝重的样子,这叫厅中的其余二人顿时心中一喜。
“胭儿,你父亲在信上说了什么?”许氏最先按奈不住询问道,“你父亲可有提到如何处置年哥儿与流言的想法?”说着许氏虽极力控制,但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父亲说,”张清胭抬眼看过来,正好将许氏抑制不住笑意的脸色收入眼底,许氏心中一虚连忙又要摆出一副丧气想哭的模样,忽笑忽哭的样子,比街头卖艺的小丑伶人看着还要滑稽……
张清胭强忍住心中的嘲讽与笑意,继续装作可怜无措的样子,柔弱道:“父亲说他已向圣上递了请旨回京的折子,叫我且先回吴姨那边呆着,婚事甚的一切皆由他来做主,至于名声甚的,只要胭儿人无事,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说着张清胭将信递给了许氏,眼眶红红地只道:“小舅母自己看罢。”
“张寅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是当我镇国公府给胭儿这小丫头气受了?”许氏拿着信正要看都还没来的说什么呢,上首的老太太倒是面色不善地第一个出声道,“可怜我的菲儿走的早,如今老婆子就是想将菲儿的女儿,多留在身边
两年也不行了吗?”
老太太这话颇有恶人先告状的嫌疑,甚至都搬出了周霏来说事,张清胭微微低头,敛去自己眼中的嘲讽之意。
来了镇国公府一年的功夫,她也算明白了,老太太平素倒算是个和蔼慈祥的长辈,可一旦要牵扯到府上或者她自己的利益面子的话,后者定会搬出各种理由,无中生有也好强词夺理也罢,定不会丢了自己的面子。
实际上张清胭方才所说已经是十分含蓄的了,张寅信上所书远比她表现出来还要刺激精彩一些。
对于许氏想要叫张清胭嫁给周瑞年的说法,以及许氏叫人模仿张清胭笔记写的对周瑞年至死不渝的话,张寅言辞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并且在信中直接放话,说他就是亲手将张清胭的腿打断,又或者亲自送张清胭去寺庙庵堂也绝不同意这门亲事。
“将信拿过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张寅这老小子对我镇国公府是有多大的意见!”老太太本就是哭嚎给张清胭听的,见许氏在看了张寅的信后面色越来越难看,几可与屋中烧着的炭火相比,当下也是心中一沉,直接开口道。
“母亲,兴许妹夫只是对咱们年哥儿有些误会,这信您还是别看了……”
许氏自己看信看得都快要心肌梗塞了,实在不敢想老太太看到这信后的反应,所以说她这话虽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但也确实是为了老太太着想。毕竟老太太若真要气出个好歹来,他们三房可真就是无依无靠了……
“我叫你将信给我,怎的老婆子年纪大了,你就不听我这老家伙的话了?”老太太立即将面色一板,厉声道。
比起老太太的身体,许
氏又哪里敢反驳老太太,当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信双手奉了上去。张清胭则眼观鼻鼻观心地依旧低着头,装着一副惶恐的样子,实则心中则十分期待老太太看完信以后的反应。
周瑞年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张寅信中虽说没有明说周瑞年的任何不好,但字里行间却都充满了对周瑞年的不屑鄙夷,很明显是很不愿意后者做自己的女婿的。
只是还顾着周家人的面子,张寅信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三警告了张清胭不许与周瑞年在一起,若是在一起,他便直接不认这个女儿。
老太太态度强硬地从许氏手中几乎用抢地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