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人借由刀穗将利刃系于腰间。他们行走世间,以刀狩神,又以神骸锻刀……如此循环往复,出云走向繁荣、走向幻灭、走向空无。
而出云的刀也很特殊——准确来说,并非人选择刀,而是刀选中了人。正如人无法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那一日,看着【刀】经由我手锻成,再被交予少女手中,我意识到,在对抗【八百万神】的道路上,她选择了——或是被选中——踏上那条看似迈向明日的道路。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即便出云国依旧面临威胁,人们也依旧怀抱希望,相信恶神会被尽数斩落,天下将重获自由…可直到刀光消陨,我才明白,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死路,而踏上它的人们,再无回头的可能。
(有读者提出疑问这几章是不是番外,这几章并不是番外,而是出云黄泉篇,按照本书设定,出云在覆灭前也得到了苏落的文明赐福,同时也有化身降临。)
………………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刀。
漂亮——灵曦见到那把刀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无论是外形还是其代表的含义都担得起这两个字。
这把刀的主人是雷电芽衣,灵曦的好友,而灵曦作为出云的最高领导人自然见证了这把刀选择芽衣的场面。
“这把刀,本应该属于我。”
事后,灵曦和芽衣躺在一起,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无关嫉妒,也无关羡慕,甚至这句话的含义也不能仅仅以字面含义去理解。
因为那把刀代表的东西太过沉重了。
灵曦看着芽衣不由得面露心疼:“芽衣,这一切都应该由我来承受的。”
那把刀代表的是出云的未来,而灵曦作为文明的领导人自然当仁不让——但是问题就出在这把刀自己的选择之上。
出云的【刀】,一生只会选择一位主人,然而芽衣的这把刀当初在选择主人的时候,却显示跟灵曦还有芽衣两个人同时适配。
原本人们想让灵曦担负起这个责任,然而没想到雷电芽衣也拥有持刀的资格,经过所有人投票,最后雷电芽衣被选为了持刀者。
然而持刀者就意味着必须站在战争的最前线,这本应该是灵曦的责任,但是现在却无缘无故落到了雷电芽衣身上,因此灵曦才感觉到愧疚。
“如果这一切能安然结束,我们就一起离开出云吧。”芽衣忽然说道。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
战事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并且额外的不可抗力也降临了这片宇宙,出云必须做出抉择了。
天空中乌云密布,其中还弥漫着虚无的气息,出云的灵者站在最高的山峰之上遥望着天空,没人知道她现在正在思索着什么。
“灵者大人,长老会对您的决策颇有微词,他们想让您收回成命……”侍者在身后轻声说道。
“这事关出云的火种,如果长老会还承认我这个灵者,那么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灵曦面色冷峻,头也不回的说道。
感觉到侍者离去,灵曦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万物有灵……难道文明命途真的要没落了吗?”
女子向天空伸手,丝丝血雨从天空降下,她明白,留给出云和她的时间不多了。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等灵曦回头,一个散发着淡淡茶香的怀抱就拥住了她。
“灵曦,下雨了,该回去了。”这是雷电芽衣的声音。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芽衣,我该怎么办?”只有在挚友面前灵曦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她语气虚弱,顺势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有我在。”芽衣不擅长安慰人,但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让灵曦满足了。
“是啊,哪怕所有人都反对我,但还有你。”灵曦轻笑着闭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