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河有些心疼的将桌子扶正,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怎的如此多嘴,他站起身:“我要去熬鸡汤了,二位请便吧。”
熬鸡汤?外面的灾民连喝到米汤都困难,他们的父母官竟然还有心思喝鸡汤?
卫沅猛地起身,苏长宁还没来得及劝她,她已经跟在刘天河的身后忿忿不平道:“你身为一县的父母官,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时,竟还有心思熬鸡汤?”
刘天河加快脚步边走边说:“不然呢?等着朝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来施舍吗?”
“道貌岸然?”卫沅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苏长宁,他们与这四个字明明一点也不沾边。
卫沅不服,继续追上去说道:“你不顾灾民死活,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有何不同?”语气气愤之极!
刘天河不回答也不反驳,卫沅更是气愤:“你饱读圣贤书,考取功名,就是如此做父母官的吗?”
突然刘天河停下脚步,寒窗苦读十几载,考取功名时他也是有鸿鹄之志的人,可是现实却一次次将他的意志磨平。
他脸色铁青,怒目圆睁,胸口不断起伏,卫沅以为她要反驳一番,没想到他的眼神却缓缓移到卫沅的脚上。
卫沅顺着刘天河的目光看下去,一双软缎精致的鞋此时满是污泥,这时刘天河的身后缓缓走出一头猪,它倒是不惧人,优雅的走到卫沅脚嗅了嗅,卫沅这才意识到脚上沾染的恐怕不只是污泥,她反应迅速向后退了两步。
猪看到卫沅躲了,哼哼了两声便又进到里面。
刘天河漫不经心的问道:“还进来吗?”
卫沅气鼓鼓的返回院子,一屁股坐在桌前:“咱们就应该禀告皇伯伯,将这些苛待百姓的官员都砍了。”
苏长宁看着卫沅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有些好笑:“翎儿,斩杀朝廷命官可是要有合理的证据,还要经过三堂会审,若是不乐意便随意砍人脑袋,以后谁还敢考取功名,为民请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整个江州竟是找不出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卫沅叹气道。
苏长宁倒不觉得如此,若说谢荣朝是故意演戏倒无可厚非,可这刘天河却是过分真实,眼见不一定为实,是好是坏他还需要再仔细观察一番。
“翎儿,咱们这几日便先待在玉林县。”
对于苏长宁的决定卫沅不解,但她知道苏长宁做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没有多问,只是顺从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鸡汤的香味便飘满整个院子,那头优雅的猪努力趴在院墙上不断探头张望。
刘天河将鸡汤盛好,放在一个篮筐里便出了门,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看苏长宁与卫沅,好像他们不存在一般。
看到刘天河出了门,苏长宁拍了拍卫沅:“翎儿,我们跟上去看看。”他总觉得会有不同的发现。
两人一路跟在刘天河的身后。出了县城途经一条小路,又翻过一座小山,几人终于到达一处寺庙门前。
卫沅更加疑惑了,难不成这刘天河真的走投无路,所以只能上山拜佛求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