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面愁苦的拨开了汤药,虚弱的喃喃道,“不行,皇帝身边一定要有咱们自己的耳目才行。
否则哀家事事被蒙在鼓里,失了先机,迟早会和恒娖一样,也沦为一枚任人摆布,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倘若是皇帝身边始终没个咱们自己的人,真有点什么动静,咱们就如蒙在鼓里的傻子一般,一点儿办法、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了。”
太后长叹一声,开始盘算起来,“齐汝年纪大了,再过不久也得告老还乡,皇上现在更器重的是皇后推举的江与彬。
这次恒娖的事情,哀家已经看透,皇帝已经不是当年哀家膝下事事恭顺的皇帝了。
前朝臣子们哀家插不进手,那便只能继续从后宫入手。”
皇上多疑,母子又生了隔阂,太后再想举荐新人,怕是皇上都会防着了。
其余后宫诸人,太后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身子不宜侍寝的纯贵妃和慧妃不行。
如舒妃般过于情痴的皇后和婉嫔不行。愉妃更是个事事听从皇后之人,也不行。
柔贵人不得宠,颖贵人年纪小没心机。再往下的答应常在位份又太低,说不上话。
算来算去,也只有诚妃和令嫔比较合适了。
可这二人,原先就闹过矛盾,很难同时收入麾下。
鉴于先前之事,太后还是优先选了与自己交集更多,更为亲近的诚妃。
福珈今日来,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明确表个态。诚妃和她腹中皇嗣都是太后庇佑下的人,不许有人对她动歪心思。
包太医惶恐不安,身子微微颤抖。福珈敏锐的眯起了眼,“包太医,你还不老实交代背后是何人指使的?”
就在此时,一声太监呼声从殿外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转头侧目,就见皇上神色肃穆,正背着手大步走来。
身侧是只简单梳洗了一番,身着湖青色百蝶芙蓉纹旗装,面上未施粉黛的魏嬿婉。
“福珈,这包太医是经朕允准后,从内务府调来景阳宫的。
怎么皇额娘想要跟疑心朕故意害端淑再嫁,以换太平一般,再疑心朕有意要害诚妃和自己的孩子吗?”
原本在养心殿内,皇上早已沉沉睡去,呼吸绵长。
魏嬿婉躺在一旁,始终睁着眼睛,双手紧攥着锦被,目光盯着头顶那一片隐在夜色中,黑压压的床幔。
她心情极为复杂,既想听到景阳宫的消息,又害怕听到景阳宫的消息。
早在齐太医第一时候被福珈带出慈宁宫的时候,进忠便按照魏嬿婉的吩咐,弄出了些动静。
魏嬿婉早有预料,诚妃不是那般坐以待毙的人。若是遇到事儿了,她一定会忍不住暴露和太后的联系,以寻求庇佑的。
而太后所能给诚妃最直接的帮助,便是齐太医。
齐太医一去,事情必然会出现不可控的变化。
魏嬿婉立马佯装梦魇惊醒,在皇上怀中好一通撒娇。
她装作良心不安的模样,一改常态,字字句句都是关怀诚妃腹中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