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信,丝丝被银铃搀扶着回了老太太的荣喜堂,将来龙去脉告知了锦阳侯老夫人。又去看了看已经在锦阳侯老夫人院子里安置下来的福哥儿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用完了晚饭,丝丝正坐在圈椅里喝茶,金环和周善家的才回来禀报说陈指挥使带人走了。丝丝拉着金环的手问了一圈话,又赏了她个金镯子,就打发了她和银铃下去休息,只留周善家的在屋里伺候。
待金环银铃一出去,低眉顺眼的周善家的一屁股就在桌前坐下,抬手倒了了一整碗的茶灌了下去。
“那几个锦衣卫跟顺天府的衙差果然不可同日而语,问的问题刁钻古怪,要不是我看着,那些下人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也要被诱供着说出点什么来。”
“还好你附身周善家的快,不然我跟前真没个什么得用的人能跟锦衣卫打个来回。”丝丝亲手给他添了茶,“周善家的平日看着伶俐,到了锦衣卫的跟前也成了锯嘴葫芦。”
附身在周善家的阿息将茶碗里的茶饮尽,“这几日我就附在周善家的身上好了,也防着那些锦衣卫又对府里的人下手。”
“到了他们手里,没罪的也要编点罪扣在身上了。”
“无妨。”丝丝微微一笑,“任他们怎么查,锦阳侯和林玉清都已经化成了血沫,不会有任何线索的。”
陈信的确是毫无头绪,他和四个属下仔仔细细的将案发时跟随锦阳侯在寒山寺的下人盘问了个底儿掉,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能安排人盯紧了锦阳侯府,就是飞进飞出几只苍蝇也要上报。
另外派人直接将寒山寺封了门,往日那些倨傲的僧人皆都吃了排头,好几个还挨了打。可问出来的情报,除了对上了十六那天晚饭后有僧人遇见锦阳侯夫人和表小姐相偕去了后山。半夜锦阳侯夫人的丫鬟发现夫人迟迟未归央寺内僧人带人去寻,在后山梅林发现了昏迷的锦阳侯夫人。
那几天京城连日下雪,等众人找到锦阳侯夫人时,那大雪甚至差点将锦阳侯夫人给埋了。其他有用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时间京城的三教九流各方面可能知道消息的全被他刮了一层。还是毫无线索,锦阳侯和林玉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见过他们。
陈信反过来设想,会不会一切都是锦阳侯夫人在说谎。并没有什么歹人,而是锦阳侯夫人勾结外人将锦阳侯和林玉清杀了?
寒山寺晚饭前就是要封门的,可锦阳侯和林玉清都是用完晚饭才失踪的。如果说是寒山寺的僧人或锦阳侯府的下人作案,他们却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若是说锦阳侯夫人一个人就将锦阳侯和林玉清杀了,那也断无可能。他那日仔细观察过锦阳侯夫人,就是个普通的贵妇人,甚至身子比普通人还弱上几分,完全不是个习过武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锦阳侯二人是她杀的,那尸体又藏在什么地方。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陈信还是发动锦衣卫把寒山寺后山梅林犁了一遍,说是掘地三尺也不过分,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派出去居庸关探查的锦衣卫也回来汇报,没有人见过锦阳侯和林玉清相似的人出关。
自从陈信坐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子以来,他第一次尝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时隔多日他又一次跪在御书房冰凉的地板上,他盯着面前玉石地板上的纹路,仿佛一个月前顺天府尹就是跪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御案前的皇帝久久没有出声,陈信便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跪着,御书房内侍奉的内侍总监齐公公眯着眼站在一旁。
“没有消息?”摩挲着手里的笔,皇帝慢慢的发问。
居然有就连陈信也查不出来的事,着实是稀奇。陈信刚跟随皇帝的时候还是他潜邸里的一名侍卫,陈信的手段和能力皇帝再清楚不过。
“臣办事不力。”陈信叩头,额头抵在地板。“请皇上降罪,只是臣有一个猜测。”
“讲。”皇帝神色悻悻的把笔扔到一旁,齐公公连忙上前奉上热茶。
“锦阳侯失踪并非歹人所为,而是锦阳侯自己逃出京畿的。”陈信直起身用一种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真相一定是这样的口气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