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震腕,一枚流星珠直打雷使面门。雷使举剑一格,啪啦一声响,火光一闪,剑身碎成几截,无数的细若牛毛的银针瞬息齐发。
剑中竟藏有暗器?
雷使这竟是要和无情比暗器?
银针并没有射向无情。
它从无情的身边直直飞过,射向了无情身后的铁栅栏,对准了铁栅栏中的方采。
这个变故,谁都没有想到,而最没有想到的,还是方采。直到银针快要进入铁栅栏,穿进她的身体里,她仍愣愣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追命正和风使斗到激烈,见状救援不及,却是双腿如风,将风使逼得连连后退,毫无喘息之机。最后一腿,追命腿影快如闪电,正中风使胸口,一脚将他踢飞在地。
这一下,风使只觉痛入骨髓,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追命慢步走近,笑着说:“还要再打吗?”
他想再打,却浑身酸痛,他只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的同伴身上。
只听耳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就在追命踢雷使那一脚的同时,无情右手一扬,也是无数的银针,与风使所发银针一般细小,每一根例无虚发,打中风使的银针。
被打中的银针并未落于地面,而是倒转向后飞,飞向雷使。
雷使脸色大变,可是瀚若银海的银针到处都是,他想避,如何避得过?
他的银针射中了他的身体。
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雷使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喉咙难受,只说得出断断续续的话来:“你……你……”
无情的声音毫无感情,道:“你用银针,我也用银针。怎么,你不服吗?”
服与不服,雷使都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身体痉挛着,只能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发出嘶哑的哀叫。
叫声终于把衙役们引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捕头,崔三爷。”为首的班头向无情和追命行礼,然后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突然道,“人呢?今晚上值夜的人呢?都去哪儿?”
追命摆了摆手,道:“没事。值夜的兄弟,我和大师兄让他们回家休息了。这两个,劫狱的。把这个绑起来吧,那个别去动他。”
这里是监牢,枷锁自然是现成的,众人依言将枷锁戴到了风使的身上。
追命走到无情身边,看着雷使的脸慢慢地变成蓝色,不由惊道:“好厉害的毒。”
无情沉着脸,看向风使,道:“解药。”
风使眼见雷使痛不欲生的样子,脸色也是大变,悲痛与恐惧,在他的脸上表露无疑。然而他一听无情的话,却是有些发怔。
追命对他道:“你不想你的同伴死吧?”
风使喃喃道:“我、我没有解药……这毒的解药只有教主才有。”他不忍再看同伴的模样,别过头去,“这是老字号的毒,中毒之后,全身疼痛难忍,只要一炷香时间就……就……”
来不及解毒了,厉寒野此时正在转轮岛,不可能有时间去找他解毒了。
追命的眉头皱了皱,走近了雷使几步,蹲下身想去看他中的毒。
无情道:“小心。”一推轮椅向前,拉住了追命的手,“别去碰他。”
雷使的身上全是毒针,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毒针。
追命怔了怔,低声笑道:“大师兄,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这种事,哪里需要去提醒追命?无情反应过来,侧过头,不说话,放开了追命的手。追命又笑了一笑。
无情则看向了仍在地上哀叫的雷使,道:“他活不了了。”
追命点点头,叹道:“是。”
无情手指一弹,飞棱正中雷使咽喉位置,只见他的头一低,便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对此刻的雷使来说,反倒是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无情和追命才转过头去看方采,她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无神。
吩咐人打扫了这里的战场,无情和追命带着风使到了单独的牢房。
一进牢房,风使第一个开口:“你们要问我什么,我都可以说。我只想求你们一件事。”
追命笑道:“你倒是爽快。什么事,说吧。不过提前提醒你一句——”他摇了摇手指,“要想让我们放了你,是不可能的。”
风使仰头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我杀过的人不少,落在你们二位手里,我是死定了。我只想求,他的尸体,你们能不能好好安葬。”
无情没有犹豫,道:“可以。”
风使道:“无情大爷的话,我信。好,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追命看了无情一眼,再对风使道:“我们想问什么,你该知道。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杀方采?这两天你们有和方采见过面?”
风使道:“杀方采是教主下的令,为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昨天她的确来找过教主,就她一个人,被我们擒住后要求见教主,然后和教主单独说了话,说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这些,说完了,信不信由你们。”
无情冷冷道:“你放心,我们当捕快这么多年,真话假话还是听得出来,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追命接着道:“所以你也放心,你的话,我们信;你说你杀过的人不少,我们也信。你的案子我们会慢慢查,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说着拿起葫芦喝了口酒,遂和无情一起离开了此地。
风使站在牢房里,不言不语,好几个捕快守着他。
监牢的走廊又黑又长,只有几盏油灯,替无情和追命照着路。从这里的牢房,到关押方采的牢房,还有一段路,追命依然习惯地帮无情推着轮椅,过了一会儿,忽听无情对他道:“你想出了吧?”
追命道:“应该是想出来了,但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无情道:“见一见方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