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站在殿门口,外头的天气其实很好,可是她却急出了一身的汗,一个时辰过去了,里头没什么动静,以她师父的能力,不应该啊,白华英扒在门口往里看,内门紧闭,什么也看不见,一旁那容貌可爱的叹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久了或许就是说明有转机呢?再看看吧。”这贵人垂眸拔着手里的楠木手串,心里七上八下的。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大殿里头却灯盏如昼,白华英站得累了,在搬来的椅子上略躺了会儿,璟王从外边处理了事儿过来瞧她,见神情疲惫,抬手给她将发丝别到一旁。
“去睡会儿,嗯?这儿我来守着。”他扯了身上的斗篷,盖在白华英的身上,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
几位贵人都碍于他身上的血腥与肃杀之气,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跪着,悄悄的看上一眼。
白华英坐起身,“我不困,我只是有些累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璟王在她身旁坐下,这时候才来得及喝口茶,“人尽数移交刑部了,虽说不用
细查也知道是谁,但总归还是要走个流程,今日查抄了不少要员,你可知为什么?”
白华英登时醒了大半,狐疑的瞧着他,“为什么?先前我听说有位大人是自读书起就一直潜伏在上京,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心却一直在北魏……”
“正是如此,今日查抄的,尽是些潜在上京的,竟然有几十户之多,虽说不居要职,但也事关痛痒,十分棘手。”璟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都查抄干净了?”她背后升起一股寒意,这几十户人,若是将知道的都上报北魏,那只怕南晋危矣!
“不清楚,如今还在追查,近来上京乱得很,你要多加小心。”他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从他手里过掉的人命,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我这个人最是惜命了,倒是你,成天刀光剑影的,我想着,你还是要多训练一批人才好,如今手里的这些,一旦打起仗来,未必够用的。”白华英目光落在紧闭的大殿门上,朱红的门在灯盏的光影下寂得有些可怕,璟王伸手覆在她的手上,示意她安心。
“这个提议不错,只是眼下一直没有合适的人,等春闱出了结果再议,不过,那时候咱们也该准备大婚了。”那一天他已经等得太久了,如今眼看就要到了,他如今再忙,都能抽点时间出来,准备大婚这桩事儿,朝中的人手再忙,礼部还是得忙大婚这桩大事儿,一个个的,谁也不敢懈怠了去!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如今事情这么多。”白华英犹豫着。
“嗯?不愿意嫁给我了?”璟王心口忽的一跳,低头凝着她,深邃的眼里都是她的倒影。
“那倒不是,只是凡事还是以国事为重的好些,先帝将担子扔给你了,你若是放任不管,处理不好,到时候只怕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了。”白
华英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璟王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若是不退,这个摊子我接下来又有何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咱们早些成了亲,我这心里才能踏实些。”
“唔,那没准儿我是会看上旁人的,所以王爷的这个想法,倒也在理。”白华英笑得眉不见眼的。
“你!”璟王眯了眯眼,低头凝着她,却见她又笑了,“不过呢,这个人要生得比王爷俊,武功比王爷高,权势比王爷大,要比王爷待我更好才行,否则,我是瞧不上的。”
璟王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喜,跪在一旁念经的几个贵人听了,真是羡慕的要死,这样的爱情,她们是真的不配吗?
殿里的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魏忍冬低着头走了出来,让了让身子,看样子是被南衡骂得不轻,这会子见了白华英,一时激动的话都没说出来。
南衡迎上她的目光,朝她微微颌首,“母子都没事了,只是还须好生调理,万不能再受刺激。”
白华英腾的一下站起身,“师父,她……她真的没事了?那,那还有什么旁的东西要准备的吗。”
南稀叹了叹气,“她要多些进补,胎儿才能康健长大,但若进补过多,胎儿就会过大,将来只怕容易难产,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你放心,细致的东西,我都同这孽徒说过了,接下来的事,有他在就成了,为师还要回不荒山采药,这就要走了。”
白华英一听他就要走,登时急了,“师父,不再多留些时日吗?我这些日子一直奔忙,也没时间尽尽孝心……”先前她还是封锦明的时候,死活嫁了赵斯年,气得南衡同她断了来往,可是私底下却一直差人送补身强身的药,那药都被侯府的分吃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