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兰心下惊骇,一手捂着肚子,“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妖孽?”
赵妍捷如今身上收拾得利索了,舒坦的在软塌上靠着,“我先前去套了些消息来,这些事你不必管,我自有我的法子,白华英她想过安生的日子,那是痴人说梦!”
外头的下人端了新的吃食过来,赵妍捷看了两眼,有些嫌弃,“怎么?你一个有身孕的,如今在这府里就吃这样的东西?”上头只有两个青汤寡水的小菜,半点的肉沫子也没有。
白秋兰摇了摇头,将她拉住,“我如今月份大了,孕吐得难受,没什么胃口,这些眼下也挺好的,我小娘如今也回了府,你放心,待她与祖母的干系缓和了,日子总会好起来。”
“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应当多注意些才是,往后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是,只管知会我,我到时候出府去给你稍带回来。”她瞧着白秋兰凸起的肚子,如今有三个多月了,再有六月多,她们赵家就会有后了,她的哥哥也会有后了。
赵妍捷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难得的显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白秋兰见状轻笑道:“我旁的倒也还好,只是时常觉得嘴里没味道,想吃些酸的,我小娘先前在我的院子里悄泡了些酸菜,吃着好的很。”
赵妍捷将里头的衣裳掀了出来,拿了剪子,白秋兰忙拦了剪子,吓得不轻,“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如今咱们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
白秋兰的丫鬟见状感慨道:“我家小姐得知郡主被霍家哥儿带走的时候,可吓得不轻,只是苦于实在动弹不得。”先前挑了个机会,才悄出了门,谁料一出门就撞上了。
“你放心,我如今活了下来,大仇未报,怎会
让自己出事!”她将里头的肚兜剪开,掏出了张银票,又用手细擦了擦,随即塞进了白秋兰的手里。
“如今我身无长物,这些银票是我当初情急之下藏的,藏的不多,你且先用着,往后我再想法子。”赵妍捷瞧着她肚子,心里升腾出一抹暖暖的芽儿来。
“这……我怎么能要你的银钱,我如今在府里吃穿都是有的,祖母也疼我,还是你收着,身上也有傍身的。”白秋兰将银钱塞了回去。
“你放心,瘦死的骆驼那也比马大!这银钱,是给我小侄儿的见面礼,到时候生下来,咱们好生教导他,定能再承侯府的光耀。”她抚着白秋兰的肚子,眼里满是希冀。
“好,那我便替孩子多谢他家姑姑了。”白秋兰会心一笑,如今她有了孩子,对许多事情总是多思虑一些,性子也就稳重了不少,再不如先前那样急燥莽撞了。
屋外头的丫鬟拍了拍门,小声道:“小姐,该去老太太那儿了。”
白秋兰拉住赵妍捷,悄声道:“你就在我屋里头呆着,若是有人来了,你就躲一躲,除了我贴身的丫鬟,旁的人不要见,你放心,是你斯年的妹妹,我也是拿了你作一家人的,咱们一同努力,这日子定能熬过去。”
“好!如今只剩了咱们一家人了,相互撑下去,总会好的。”她从那刑场上将亲人的尸骨一个一个的接下来,心早就冷透了,如今唯一让她挂念的,就只有白秋兰肚子里的这个了!
白秋兰出了屋,朝身旁的丫鬟叮嘱了几句,这才同院外的一并去了老太太的院里。
芹小娘正老实的在老太太身旁按着,姿态放得很低,甚至见柳氏杯中的茶空了,还亲自去给柳氏端了盏茶,恭敬的递了上去,“主母尝尝
这茶,主君往日里是最爱喝的。”
柳氏瞧着那盏茶,没有半点胃口,“如今主君在牢里,也不许探望,这样的茶只怕他闻都闻不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芹小娘附和着抹了把泪,“可不是,如今妾身与秋兰都放了出来了,可见那事儿也是不相干的,怎么偏人还没出来,先前老太太也是去过伯爵府求过的,如今这样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她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老太太,心里打着鼓。
自从那桩事之后,老太太就不待见她了,若非是念着几分血缘的亲情,只怕如今也要将她发卖了!芹小娘如今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等白耀辉回来了再从长计了。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子,十分疲惫的咒骂道:“那个白眼狼,当初无非是为了瞧咱们白家的笑话!可怜我白家养了她这么久,她竟然对她生父视而不见!呵,到底是有了伯爵府做倚仗了,如今是目中无人嚣张了!”
柳氏见状温声安抚道:“华儿这孩子其实也是个心软的,想来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理,晚些时候,我也去催一催玉如,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当今的太子妃,论起来,咱们主君还是太子的岳父呢,想来……想来也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