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年眼神冷了冷,忽的松了她的手,淡道:“如今人已经去了,死无对证,何来对质一说?倒是那人,还活着,不如本世子将他唤来,你认一认。”
素秋真的死了?她先前没有将注意力再放在她身上,加上勇安侯府对素秋这么一个小小通房并不在意,所以并没有什么消息漏出去,白华英也是如今才得了这么个消息,顿时有些惊骇。
素秋在她身旁多年,既有出卖旧主之心,也不是个什么好欺负的主,可如今人却没了。
“赵世子,你说素秋没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殉主是不可能的。
赵斯年把玩着手里的玉板指,“一个月前,怎么?听白小姐这意思,难不成还要验尸?”
白华英避开他的视线,伤心不已,“我与素秋相识一场,没想到如今天人永隔,论理也该去拜一拜。”
“此事不急。倒是那个人,还请白小姐好好认一认。”他扫了眼跟在身旁的近侍惊雷,“去,将那人带来。”
惊雷自幼便跟在他身旁,对他的许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如今退下去带人。
赵斯年抬了抬手,拂去了她衣上的雪,“今年的雪格外的多,下个没完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白小姐,不如移去屋里坐一坐。”
她退了一步,避开了赵斯年的手,“不了,到底男女有别,让人瞧了,有失体统。至于那人,我如今也记得不大清了,赵世子,人都已经去了,你如今再来查这些做什么。”
赵斯年呼了口气,凝着这诺大
的院子,“凡事总有收尾的那一天,本世子不过是想查清此事还她一个交待。”到底是近三年的夫妻,那年勇安侯府即将败落,他刻意接近了封锦明,可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女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好,后来是怎么弄丢的,他已经不大记得了。
“好,既然赵世子要给一个交待,那我便替她瞧瞧,可不知这份交待的代价不知道赵世子……担不担的起。”白华英将衣袖子里的银针紧紧捏着。
穴位她都找好了,到时候一针下去,必不会让人瞧出来是他杀,顶多会觉得是他的旧疾犯了。
赵斯年觉得这女人颇有趣,“这样上心?你与她,到真是旧相识。”
“也算不得旧相识,不过是恍忽间记起了许多事,承了人的恩,总要还人的情。”她衣袖子里的银针寒光冽冽,眼看就要露出来。
一道玩味的声音忽的凑了过来,“呦,真是巧了,小丫头你怎么也在这儿?莫不是来寻我的?”霍燕堂捏着柄折扇,慢悠悠的打里间出来,眉眼间透着几分少年人的风流气。
“……”白华英手里的针掉进了雪地里,她挪了挪身体,将那枚银针踩了进去,藏了起来。
赵斯年将戒指戴回手上,“怎么出来了?”
“赵世子不在,这屋里也没个妙人儿,无聊得紧,没成想你竟是在这儿陪小丫头了。”霍燕堂扫了眼脸色苍白的白华英,手里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白华英只恨手里的针没早些下手,如今没了机会,“我迷了路,不
当心就到了这儿。”
赵斯年横在霍燕堂跟前,“你先去将那些看了,我还有事,晚些来寻你。”
霍燕堂挑了挑眉,“瞧得乏了,出来透透气,你忙你的。”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熟络的很,白华英有些纳闷,先前她在府里的时候可没见过霍燕堂,二人的勾当想当是在地下钱庄里,如今钱庄被封了,才来了侯府见面议事。
想必也是为了沟渠一事了。
赵斯年抹了把脸,见惊雷过来了,便朝白华英道:“白小姐,请。”
白华英提了提精神,朝赵斯年微微颌首,“赵世子,我只去看看,至于是不是,我也不能保证就能看出什么来。”
“无妨。”赵斯年抬步走在前头,白华英只得跟上。
霍燕堂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的笑了笑,轻声道:“小丫头,若是有事只管差人来寻我,二公子吃你一碗面,可不会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