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身上罩着璟王的斗篷,外头冷冽的风从窗户的细缝涌进来,秀心抬手关了窗,隔绝出了冷暖两个世界,如同白华英的心,忽的有了一处寂静的角落变得暖和了起来。
大夫在一旁低声道:“小姐,小的试好针了。”
白华英瞧着递在嘴边的水盏,只得就着他的手饮了两口,一旁的烨罗惊呆了,回想起当初自家主子差点将她掐死的事儿,如今再看看这卑微的舔狗架势,他有点无法接受!
白华英推开璟王手中的茶盏,朝大夫念着穴位,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不敢有半分懈怠!
二人就这样专注的配合着,璟王在一旁也不扰她,只偶尔将她滑下来的斗篷往上拔一拔,过了半个时辰,璟王闲来无事,便将她手上的纱布挑开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烨罗又与翠青一道去拿了几盏灯过来,二人一路无言,翠青是个傻憨憨,瞧了这阳刚的烨罗,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羞答答的便回了屋子里。
屋里顿时灯火更甚,白华英脸上的胎记在灯盏下越发的艳丽,璟王却不以为然,取了药,轻轻的替她抹在伤上,怕她疼,又吹了吹,那如视珍宝的模样被进来的白敬辰瞧见了。
他坐在轮椅里,思量了片刻,朝身旁的砚台叹了叹气,“我也乏
了,回听风院吧。”
砚台一脸懵,“公子,你不是过来瞧瞧小姐吗?如今院里那位战公子听说人快不行了,咱们这个时候回院里去……”
“华儿身旁,如今有人了,用不上我这个哥哥了。”白敬辰一时有些丧气,里头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长大了,在他即将可以护住她的年纪里,有了另外一个人护着了。
而那人,他如今连与之抗衡的能力也没有!
“公子永远是大小姐的哥哥,这点谁也变不了,王爷……许是感念大小姐救了太子殿下呢,如今咱们小姐还是个孩子模样呢,谁会在意这些个?”砚台在一旁极力的安慰着。
里间断断续续传来白华英念穴位的声音,白敬辰坐在轮椅里,瞧着外头的风雪,“华儿如今不是当初那个只能由我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了,她如今长大了,我连她什么时候会的医术,什么时候会的武功也不知,到底她还是与我生分了。”
砚台见了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哪能啊,大小姐最是心细的,先前公子重病,就是大小姐整日整夜的照拂着,公子,还是别多想了,既然是来瞧大小姐的,不如就瞧了再回吧。”
白敬辰揉了揉眉心,身上还透着几分洒气,“罢了,回院吧。”
砚台见扭不过他
,只得推着轮椅往外走,谁料翠青是个挑事的,一见了白敬辰便边喊着边走了出来。
“大公子,你怎么过来了?小姐先前还在念叨着你呢,只是这边事出从急,一时走不开,大公子快屋里烤会火吧,外头冷,别着凉了。”
翠青风一样的跑过来,挤开了砚台,推着轮椅便进了里间,白敬辰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这么被推到了白华英跟前。
白华英怔了怔,想将手从璟王手里抽出来,奈何璟王抓得紧,“别动,如今伤才刚好些。”
她念了两个穴位,朝那大夫道:“过半柱香,就按着方才念的顺序,将针取了。”
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为难,“这……白……白小姐,小的脑子不好,这……这一百零八针,实在是……记不住。”
大夫在上京医术还是不错的,可如今见了白华英,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乡野村夫,那点子医术根本没法看。
白敬辰见璟王上完了一只手的药,接过那药道,朝两个丫鬟低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也敢劳累王爷!”
秀心见状慌道:“奴婢方才在给大夫搭手,一时疏忽了,大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