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年捏着茶盏的手僵冷,“无论你信不信,当初本世子娶她,都是真心的,她在府里之事,我若说不清楚,想必你也不信,她便是入冷院,我也是三月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朝中事务繁忙,加之江南水患,半年不在府里……”
封锦兰像听笑话一般,“你这样的话,哄一哄我那姐姐还好,用来哄我,未免太可笑了些,世子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白华英僵在原地,忽觉手掌微疼,转头就见璟王瞧着她的目光里添了几分玩味,她垂眸拔弄着那微烫的茶盏。
赵斯年叹了叹气,朝封锦兰道:“先前之事,皆是因本世子一时疏忽所致,她到底是名媒正娶心甘情愿嫁进侯府的,当日王爷领兵抢走棺椁,侯府也实乃无奈,如今侯府将嫁妆如数奉还,还望封家与王爷能将锦明还于我,我自会将她风光厚葬,毕竟她也生了侯府的嫡长孙。”
白华英捏着杯盏,冷斥道:“如今世子倒想着嫡长孙了?当初将那嫡长孙活活摔死时,可不曾去查证过这对母子是否
无辜!”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赵斯年手发颤,望向白华英时,竟觉有些难堪,世人都只知道孩子死了,却不知是怎么死的,如今这白家小姐将这话放出来,竟如同一把刀,将他难堪的一面生生的挖了出来。
“白小姐慎言!”赵斯年目光冷厉,若是换了寻常的姑娘,早就吓着了,可偏偏这人是白华英。
白华英不卑不亢的瞧着他,璟王坐在她身旁,无端的给了她三分底气。
“赵世子,纸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赵斯年沉着脸,沉声道:“本世子待世子妃一片真心!二小姐,不论如何,本世子也从未想过要伤她,如今母亲逢此大难,尸骨无存,还望封家能够将本世子的世子妃归还。”
白华英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成了个香饽饽,如今一个两个的想将她埋进自家祖坟里,也不知是个什么癖好!
封温城搁了茶盏,扫了眼赵斯年,“你既与舍妹和离,如今嫁妆也退了,那封家断没有将女儿再入赵府陵墓的意思,如今既已两清,便罢了,往后在朝堂,封家与侯府亦只有公事,再无私谈,兰儿,帐目可算清了?”
封锦兰点了点头,将帐本与那一大箱子的房屋地契收了起来:“还了有近一半了,
还有一半侯府拿去典当了,到时候封家会差人去挨个将这些东西收回来。”
赵斯年听着那一席话,叹了叹气,封锦兰挽着封温城的手,朝白华英伸手笑道:“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走,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白华英瞧着那双白皙漂亮的手怔了怔,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向兰儿伸出手,笑盈盈的说,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封锦兰要小她三岁,是封母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府里的人都宠得紧,所以也养成了她如今这样的性子,如今她重生到了这姑娘身上,年十四岁,而如今的封锦兰已经十七岁了,真是造化弄人,如今的兰儿也该到了婚配的时候了。
见白华英傻愣愣的,她伸手便将白华英牵着,璟王松开了她的手,她便被封锦兰这孩子给拽着走了。
封温城与璟王见状也抬步走了,徒留了赵斯年站在亭子里,他见人走远了,这才愤愤的将茶桌上的杯盏摔了个稀碎!
有些碎盏跌进了小池里,荡开细微的涟漪,一会儿的功夫便归于平静了。
“查!将这走水之事给本世子查个水漏石出!”赵斯年扫了眼扒开正厅正在挑骨灰的下人,抬步走了过去,寒冬腊月里温热的阳光散在他身上,他却觉得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