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里夸赞个不停。
又是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实意。
说的仿佛其他家的千金小姐,和燕望欢比起来,都成了连野花都不如的草根。
“哪有这般夸张。”
燕望欢含笑摇头,和陈元北一起躲过了侍卫,从后门溜了出去。
时辰已经不早。
路上的行人只剩下三三两两。
可算不用在继续留在陈家当中,感受着周遭几乎要将陈元北逼进绝境当中的喜事氛围,他长出了口气,寻了个将要离去的小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送到了燕望欢面前。
“喏,吃些酸甜的,”
燕望欢接了糖葫芦,浅浅咬了一口,赞道:
“不错。”
“你喜欢就好。”
陈元北分明没吃到糖葫芦,但看着燕望欢,却好像已经尝过了味道一般。
他抿了抿嘴,忍不住道:
“望欢,前面还有一些摊贩没收,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对于陈元北的提议,燕望欢都没有要反驳的意思,那双沉静的黑眸只静静望着他,陈
元北无意撞上,竟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悲悯。
不过只是一瞬。
燕望欢又看向了别处。
陈元北怔了怔,还未回过神来,就看燕望欢走到一处卖簪钗的摊位前,垂眸看了起来。
摊子的老板是个上了年岁的女人,一看见燕望欢和陈元北气度不凡,连忙放下了准备收摊的手,连声招呼了起来。
“这位姑娘,喜欢哪一个,可以带着试一试!这都是我亲手做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价钱也不贵!”
“有喜欢的?”
陈元北打眼一瞧,这摊位里卖的物件在他看来都并没什么特殊,唯独一柄檀木梳子,尾端雕了桃花盛放,有几分巧思在。
燕望欢顺着他的目光,将檀木梳子拿在手里,问:
“这个怎么卖?”
“这个…”中年女人迟疑了下,咬牙道:“十两银子!”
“用最次的檀木边角料,还只有如此粗陋的雕刻功夫,还敢要十两银子,你怕不是当我们是冤大头吧?”
汾月轻哼一声,摸出二两银子对给她,冷声道:
“这些都是多了。”
“你…”
中年妇人张了张嘴,到底没敢生事,拿着银子悻悻闭上了嘴。
陈元北本想买下檀木梳子,但汾月丢银子的动作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叹了口气,道:
“我带你去酒馆吃叫花鸡,这个时辰,那里还热闹着呢。”
陈元北在前领路,碰上什么新鲜的,都要给燕望欢买上一份,好似她明日嫁进三皇子府后,就再也踏不出门了一般。
酒馆藏在小巷深处,人声沸腾,还正是热闹的时候。
陈元北率先踏进门,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又要小二过来仔仔细细地擦了几遍,以后才让燕望欢坐下。
“来一份叫花鸡,几个下酒菜,另外你家的甜杏儿,也都捡着好的拿来。”
店小二将陈元北的
吩咐一一记下,又问:
“客官,可点什么酒?新开的女儿红,还有汾花春,适合姑娘家喝,不上头。”
陈元北瞥了燕望欢一眼,叫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点点头道:
“那就都来些吧。”
“好嘞!”
小二快步离去。
留下大堂里的一室嘈杂。
有个说书先生慢悠悠地踏进门,张望了一圈,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张口开始亮起了嗓子。
“我们书接上回,继续来说那靖楚的长平郡主…”
陈元北一口茶进了嗓子,差点没又直接吐出来。
他倒是当真没想到。
居然撞见个说书先生,张口就是燕望欢的故事。
她本尊就在此地,还要听这个胡编乱造的故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的很。
燕望欢倒是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侧眸望去一眼,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那塞外王子准备了三道险关,到了最后,竟拉出了一匹足有一栋酒楼那么高的凶狼,那靖楚朝堂之上,从王公贵族到各个朝臣,无谁能想出办法来。就在靖楚将要输给塞外王子时,那长平郡主出手了!”
“还真是夸张的紧。”
燕望欢听了几句,不由失笑,正好店小二上了叫花鸡过来,汾月先夹了一筷子,悄悄用银针试过,之后才送进她碗里,笑道:
“这些说书的,都是这些路数,分明只是道听途说,却讲的和亲眼所见一样。”
“那当时,究竟是个怎么样子?”
陈元北好奇得很,也不去听那说书先生了,只连声问着燕望欢。
“倒也没什么特别,随是有狼,也不过一只普普通通的罢了,先一步杀掉,也就算胜了,勉强钻了个空子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然后陈元北却从中听到不少的凶险来。
他不由沉默了片刻,正要再次开口,那说书先生话锋一转,竟说起了香艳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