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滢休养的这段时日,沈青书竟出奇地没有过来打扰。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可花滢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按照常理,花滢回府的消息早就应该传到御史中丞府,而沈青书也应该会来虚情假意一番。
但偏偏这几日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安静得令人胆寒。
沈青书越是安静,花滢越是害怕。
锦歌看她出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好姐姐,你在愣什么神?”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二爷那边人手够了?”花滢收回视线,笑着询问。
闻言,锦歌毫无生气地趴在了桌上,嘟囔道:“哪里是人手够,我们分明就是被赶出来了。”
花滢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沉声问道:“怎么了?”
锦歌猛地坐起身,抱怨道:“今日二爷下朝回来就一直沉着脸,不管谁进去伺候都会赶出来。”
还不等花滢想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时,锦歌又迫切道:“我们丫鬟的命也是命啊!姐姐你就替我们去哄哄吧。”
她慌忙摆着手,笑着婉拒道:“我能劝什么?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们也不懂,还是不要添麻烦的好。”
“不是劝,是哄。”锦歌耐心解释,“如今
能跟二爷说得上话的,只有姐姐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花滢坚决地摇着头,不管锦歌再说什么,她就是不愿答应。
瞧她如此执拗,锦歌也不再为难她,又简单地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盯着锦歌落寞的背影,花滢无奈地勾起唇角。
……
眼看到了午时,谢君行迟迟没有来到膳厅,花滢干脆提着食盒去书房找他。
刚提着食盒进屋,青玉就一脸苦相地与她交换眼神,似是在寻求她的帮助。
她刚点头答应,青玉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脚边就突然飞来一道奏折,耳边传来怒吼:“一帮佞臣!”
谢君行抬起眸子,看到面前并不是青玉时,神情陡然一怔。
花滢弯腰捡起,提着食盒走到他的面前,解释道:“奴婢一直没等到二爷,便擅自过来了。”
他这才看了眼窗外,轻声道:“原来已经过了午时啊,手上的公务繁多,一时没有注意时辰。”
“趁着饭菜还是热的,二爷快些用膳吧。”花滢将食盒打开,将菜全都布在桌上。
谢君行单手撑着头,疲惫道:“今日就先不吃了,我若再松懈,朝上那些奸臣可就要再度弹劾我
了。”
花滢沉默了瞬,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本奏折,大着胆子道:“二爷若垮了身子,不就更给了歹人可乘之机吗?”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谢君行实在是招架不住,走到桌前吃了起来。
趁着谢君行休息的空档,花滢替他收拾着杂乱不堪的书案。
她刚摞好奏折,窗外突然刮进来一场风,将那些奏折垂落在地。
花滢任劳任怨地拾起,目光却不自觉移到了那些展开的折子上。
那些折子上,无一例外的全是弹劾谢君行贪污军饷的内容。
正当她看得入神,耳边却传来清洌的嗓音:“奸臣之言罢了,你无须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