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蒙蒙亮,屋内坐起了一道身影。
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人,她一时变得怅然若失。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谢君行突然翻了个身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她身子一僵,不敢再有所动作,害怕将他吵醒。
过了片刻,她才慢慢地抽出了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花滢踮着脚来到另一间屋内,从床下掏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包袱。
展开包袱,确定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带齐,这才将那张卖身契放了进去。
一炷香后,她穿戴整齐地来到床榻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我走了,你要多加保重。”
她落下了一滴泪,正正好好滴在了他的脸颊上。
谢君行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在看到身边空无一人后,他捂着脑袋坐起身子,唤道:“花滢,把水递过来。”
可一声下去,花滢始终都没有进屋。
谢君行只当她没有听见,兀自走到了桌边,拎起茶壶倒了杯水。
等他饮尽,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他拿起木架上的氅衣,一个反手披在了肩上,开门走了出去。
青玉见他出来,大步迎了上去。
谢君行在院内扫视一圈,蹙眉问道:“
花滢她怎么不在,又被沈二小姐接走了?”
“二爷,你酒劲可是还没过去?”青玉怪异地看他一眼。
他揉着额角,脸色极差道:“大概是昨夜喝得有些多了,待会儿让花滢将醒酒汤送来。”
青玉张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君行瞧他神色古怪,耐着性子道:“怎么这副表情?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
青玉嘴角抽了抽,壮着胆子解释:“二爷,你昨夜叫属下将卖身契归还花滢姑娘,今日一早她便离开了。”
话音甫落,谢君行也顾不上疼痛,呵斥道:“浑说!我何时叫你把卖身契交还于她了?”
等他将话说完,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青玉全当他还没有缓过来,把昨晚发生的事如数讲给他听。
越说到后面,谢君行的脸色就越差,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明知她要走,为何不去拦着她?”谢君行捏着鼻梁,只觉头痛欲裂,“给我备马,再找些亲卫,给我把人带回来!”
被无缘无故地骂了一通的青玉,神情略显委屈,不情不愿地去给谢君行备马。
在青玉离开后,谢君行握紧了
拳,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半晌,他冷冷地牵起唇角,眼底透着一股狠意。
难怪她昨晚那么殷勤,原来竟是要把他灌醉,好逃脱这四方的大院。
“这京城就这般大,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
他顾不上手上鲜血淋漓,迅速回到屋内换了身衣裳,准备跟着青玉他们一起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