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滢眸色黯淡,明显被沈青书的一番话所说动。
沈青书向来欣赏她的识趣,知道她现在已经开始动容,也就没了再威胁的打算。
“利弊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便是,你是个聪明人,想来也无须用我多说。”
花滢重重咬了下舌尖,这才收回一些理智。
眼瞧着沈青书已经走远,她快步地跟了上去。
沈青书带着她来到东厢房,让她继续赶制那件未完成的嫁衣。
“这件嫁衣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待会儿你就照着我的来做。”沈青书从妆奁里拿出一张画纸,轻轻地放在桌案上。
花滢拿起来仔细端详了几眼,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张画纸上的嫁衣样式太过繁琐,若只有她一人绣,怕是得坐在这整整一日。
沈青书掩唇打了个哈,见她迟迟没动,不满地皱了下眉:“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不会?”
花滢放下画纸,轻声道:“这样式太过复杂,仅凭我一人怕是做不来。”
“我既然画出来了,你也就必须照着绣。”她不耐地轻叩桌案,明显是不愿再和花滢商量下去。
花滢垂下眼帘,依旧好言劝道:“这嫁衣得太过繁杂也不好看,只会弄巧成拙。”
沈青书不在意地笑了下,嘲讽道:“这是我的嫁衣,不是你的,我想怎么样来就怎么样,你只管做就是。”
许是这句话戳到了花滢的胸口,只见她神情微动,不再与沈青书商议,拿起针线开始赶制。
沈青书懒懒地靠着椅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一刻的松懈。
这张嫁衣的样式,是她专门用来为难花滢的,若不然她哪里愿意这般糟蹋。
半个时辰后,沈青书突然感觉到无趣,趴在桌上小憩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花滢见她醒了,小声道:“嫁衣已经做好了,这下能放我离开了吗?”
沈青书坐起身子,果真在床榻上找到了那件赶制好的嫁衣。
她摸着上面的花样,满意地笑了下,夸赞道:“当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我若有你这一身的本事该多好。”
花滢听着她话中有话,渐渐地沉下了脸。
“想来也是,你毕竟是个低贱的丫鬟,我一个高门大户的确不用学这些自降身份的事。”沈青书话锋一转,冷言道。
花滢佯装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句:“我何时可以回去?”
沈青书抬手压了下鬓角
,打断道:“你先别这么着急,这嫁衣我总得先试试合不合身。”
她略带嫌弃地打量了花滢一眼,嗤笑道:“我先去找几个嬷嬷来替我更衣,你在这等着便是。”
花滢犹豫了下,壮着胆子问道:“我只动了里面的那件,为何要全都上身?”
沈青书瞥她一眼,轻描淡写道:“这衣服日后也穿不上了,倒不如发挥她最后的价值。”
说完,她点燃了炉中的香薰,随即扬长而去。
花滢脑中回响着她方才的话,并未理解她话中之意。
她收回思绪,百无聊赖地晃着腿,打量起这间房里的陈设。
大抵是太过投入,她并未注意到窗上倒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来。
一炷香的工夫后,花滢只觉眼皮沉重,仿佛下一刻就要睁不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