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扭到一边,像个任性的孩子般生硬的道:“你不把兆王从牢里赦免出来,哀家就不治病了。”
陆安锦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精光。
她和姬晏礼猜的没错,太后果然是用自己要挟皇帝。
那她这个病得的,就很玄妙了。
皇上无奈的道:“母后,兆王犯的是通敌的大罪,又企图谋逆,朕只把他打进天牢没有赐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是再把他放出来,您让天下的百姓怎么想朕,怎么看待朝廷律法?”
“哀家不管!”太后大声道:“哀家就知道兆王是皇家的根苗,是成年的皇子,他就算犯再大的错,那也是我的亲孙子,哀家绝不会看着他在牢里孤独终老。”
皇上沉下脸来,冷硬的道:“母后,朕早就说过,前朝的事后宫不能插手,这一条对谁都是一样的,在后宫,您想怎么做朕都依您,但前朝的事,您还是少置喙为好!”
“你这叫什么话?!”太后高声厉喝道:“别以为你做了皇帝我就管不得你,但凡你要是有行差踏错,哀家照样替你父皇教训你!兆王是我的亲孙子,你的亲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
这么把他折损在天牢里!”
“你不念旧情,哀家却不能让你六亲不认!”
皇上眼中猛然闪过厉色,他紧抿着嘴唇,阴沉的道:“母后慎言,朕虽以孝治天下,但君威不可犯,您若再口无遮拦,朕不介意让您在慈宁宫安心养病。”
陆安锦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气,说得好听叫安心养病,不好听就是软禁!
太后此时再也没有昔日端庄风采,如同街头泼妇一般哀声痛苦道:“你、你……你竟敢如此对自己的母亲,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坐上皇帝的位置的!”
说罢,又仰天长叹的哭道:“先帝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这孝顺儿子要软禁母亲呢,您来把我带走吧!是哀家的错,哀家没有教养好孩子,费了全部的心血,竟养出个逆子来!”
陆安锦见太后越说越过分,若是再由着她胡乱说下去,这一屋子的人都别想活了。
开玩笑,听到太后如此辱骂君王的话,还想竖着从这个门走出去吗?!
她赶紧出声劝道:“太后,您消消气,您病糊涂了啊,皇上向来孝顺您,就连您中了九日眠都遍访名医,若是没有皇上尽力为您求医
,恐怕现在……”
太后听了此话,哭声戛然而止。
一句九日眠便让她回过神来,方才她实在是火冲了脑袋,竟说出如此伤及母子感情的话来。
九日眠乃宫中禁药,但能用此药而不被禁的人只有皇帝!
陆安锦的意思是,她若再继续惹恼皇帝,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弑母虽然天理不容,但他是怎么坐上皇帝这把宝座的,谁心里不清楚呢?
陆安锦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转头劝起皇上,“陛下,太后娘娘早先就夜不安眠,已经许多日子了,加之现在又重病加身,精神恍惚,说些失了分寸的话也是正常,恐怕等太后病好了,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呢,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知道皇上信没信她的话,但面色已经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