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锦怔怔的望着他,忽然唤了一句:“顾卿尘。”
姬晏礼神色一顿,随即失笑的望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道:“说什么胡话呢,做噩梦了吗?”
陆安锦闭了下眼睛,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想着想着竟把他和那位已故的临安王扯到了一起。
她长舒口气道:“可能是睡梦魇了吧。”
姬晏礼闷笑两声,一边拖鞋上了床一边不经意的问:“不过,这位顾卿尘是谁?听名字倒有些耳熟。”
陆安锦脑子懵懵的,摇了摇头道:“没谁,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冒出这个名字。”
姬晏礼把她抱进怀里,“睡吧。”
这件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始终在陆安锦脑子里徘徊不去,她快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测搞疯了。
若不找出个究竟,她怕自己会真的走火入魔。
但知道临安王的人死的死,在天牢的在天牢,剩下的也只有父亲,却也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她还能问谁?
陆安锦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看着满室争奇斗艳的花,只觉得迷茫没有方向。
半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期期艾艾的曲调。
“兰闺深寂寞,无计
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身旁两个采花的小宫女路过,嘴里嘀咕着,“这又是冷宫那位唱的吧?都传到御花园来了,听着就瘆得慌。”
另一个道:“可不是么,你在乾清宫当差不知道,我在御花园可遭了罪了,这位有时候晚上都唱,那声音悲戚的像是鬼一般,好多人都被她吓病了。”
宫女一边采花一边问:“不是说九千岁特地为她打造了个隔音的厢房,怎的还能传出来?”
另一个道:“那也有偶尔透气的时候啊,总不能把门窗都锁死。”
“九千岁可真是心善,都这样了还留她一命,其实一个在冷宫里的疯子,就是私下处置了也没人会关心的。”
那个采花的宫女私下看了看,见没人才压低声音道:“你听说了没,九千岁给她弄的屋子听说里面装的像那位入宫前的闺房一般,一模一样。”
另个宫女一惊,“你听谁说的?”
“洒扫的小红呀,她是跟着徐贵妃入宫的,徐贵妃入了冷宫之后她便被发配去了幽刑司,她心中留恋旧主有一次偷偷买通了开门的太监进去看,出来便不可置信的把这件事说了。”
“当时闹得宫女太监里好一阵风波,但是没过多久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都消失了,小红也是,打水的时候掉进井里淹死了。”
那位宫女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宫女嘻嘻一笑,“我是听别人嚼舌根传来的。”
“谢瑶环深宫九年整,只道是青锁红墙葬此身……”
悠悠一声哀怨曲调又飘了过来。
两个宫女一哆嗦,搓了搓胳膊道:“快走吧,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安锦看着她们的背影,脑中好似洪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