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着颤抖的指腹,将桌上那破碎的令牌收到手中。
没有任何人知道,在看见这破碎的令牌之时,他心中的震惊和恐惧。
那一瞬间,当年大战的阴影仿佛再一次席卷而来,来势汹汹,叫他根本无法抵抗,他恐惧的并非是那一场大战带来的痛苦,而是因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仿佛在眼前一幕幕划过。
他不敢忘记,只能拼命的压在脑海的最深处,只有
在午夜梦回之时惊醒,梦中也全是所有的兄弟和将士死在眼前的一幕幕。
“我父亲赌对了。”郑文官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过几日还请您瞒住所有人,再次前来我郑家一趟。”
“嗯。”姬晏礼轻点下颚,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只是转身离去。
他命人将陆安锦请了回来,拉着陆安锦的手便直接上了马车,神色匆匆的模样叫陆安锦有些疑惑。
但陆安锦没有多问,只是在上马车之时伸手轻轻拥住姬晏礼的腰身,将脑袋靠在姬晏礼的胸膛上,感受着姬晏礼胸膛上的颤抖。
直至良久之后,她才听到姬晏礼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郑家,给了我一块令牌。”
陆安锦静静聆听。
“那一块令牌,是我曾经号令所有将士的令牌,我曾经视若珍宝,大战之时更是携带在身上,只是在那一场大战之中,无数将士死去,就连我身上的令牌也在惨烈的厮杀之中丢失。”
“当初那一场大战将是死伤无数,但是我手中的令牌却能调动军中数万士兵,那一块令牌……是先皇赐下的!”
说到此处,姬晏礼仿佛咬
紧了牙根沙哑的声音,也是从紧咬的牙根里一点一点溢出来的。
“虽然令牌破损,但是这令牌的重要性却不会就此被摧毁,它依然有调动军队的能力,即便如今皇上手中持着完整的虎符,却也无法阻碍到这令牌的效果。”
说罢,姬晏礼从怀中将那一块染着黑血,而且早已破碎的令牌取了出来。
陆安锦细软的指尖轻轻拂过令牌上的血迹,那些血迹早就已经干涸,时日久了自然也便发黑了,而且不必细闻,也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这令牌,不知在战场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迹,才能有这般浓郁的血腥味,即便过了这许多年,也不曾有丝毫消散。
“所以,你想怎么做?”陆安锦没有安慰,只是抬眸询问,“当年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有些许眉目,真相还未浮出水面,你不知背后真凶是谁,只知这背后牵涉极广。”
“若是当年那场大战,真的与皇上有关,那一场大战真的是皇上忧心你功高震主,所以特意与他国联合,那你又该如何?报仇吗?”
姬晏礼没有说话,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令牌,压下眼眸,盖住了眼里的一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