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国春节,向来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
为着他进宫做了阉人一事,姬晏礼早就同京城姬家断了来往,陆荣江知道他们几人除夕夜无处可去,便做主将他们接到了陆家。
不仅姬晏礼也去了,墨月、墨隐、墨星和陈盛四人,也眼巴巴的跟到了陆家。
陆荣江是个喜欢热闹的,见他们都来了更是欢喜非常,忙吩咐府里下人将准备的饭菜又多加了几样他们爱吃的,又对着陆安锦和姬小朵嘱咐了几句,要他们照顾好程知婉,便拉着姬晏礼去了书房。
下棋。
陆荣江棋艺实在不精,甚至差的离谱。
可一般的对手他还瞧不上,曾经陆安锦想跟他下棋,还被他严词拒绝,直言陆安锦的棋艺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姬晏礼棋艺倒是精湛,便是放眼整个梧国,能与他一较高下者只有寥寥几人,且里头一定不包括陆荣江。
但见陆荣江想切磋,姬晏礼便欣然迎战,而后不过数子,便将陆荣江杀得片甲不留。
“年轻人,到底是风头正盛不知收敛,难道不知韬光养晦、静待时机才是上策?”
姬晏礼含笑点头,“大哥说的自是在理,可何
时才是时机?”
“你不知何时是时机,难道还不知如今不是时机吗?”
陆荣江被姬晏礼这幅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东厂九千岁的名声虽然好用,但到底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失意,落井下石的人怕是多的是,到时你又该如何应对?”
“多个朋友总强过多个敌人,我说的可对?”
他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姬晏礼不当回事,更不愿听。
八年前那一场大火过后,他便成了姬晏礼,成了玩弄朝政、蛊惑帝心的阉人走狗,是人人提及都要吐一口唾沫的大奸大恶之人。
自那时起,无论是李晏时还是姬晏礼,在这场争斗中早就没有了退路。
“罢了罢了,你这性子实在太过执拗,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只是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锦儿和小朵,上次那样的事绝不可再发生第二次。”
“小婿明白。”
陆荣江冷哼一声,懒得跟他计较这乱七八糟的称呼,只是趁着姬晏礼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走了他一粒白子。
可他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见姬晏礼捻起棋盘上的另一只白子说道,“你应该拿这个,拿走这
个我现在就输了。”
陆荣江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我如今可是你岳丈,跟你下个棋你都不肯让着我点?”
“若这么说,那我既是晚辈,岳父大人也当懂得爱幼才是,为何不是岳父大人让着点我呢?”
陆荣江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姬晏礼见了哈哈一笑,“这棋还下不下了,若是岳父大人不想下了,那我就去陪着小朵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