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关在陆家柴房已有数日。
起先还有府里的下人偷摸来给她送些饭菜,但后来忽然也就不来了。
柳氏隔着柴房的门大骂陆家上下,从陆荣江和程知婉,一直骂到那给自己送着饭忽然不再来的小厮。
陆荣江被她搅得烦不胜烦,到底是动了杀心。
他原想看在陆卿雪和陆晴霜的面上,到底留她一条性命,只让她绞了头发,直接进庵堂至死方可出便是了,但不想这柳氏竟还不知死活,在柴房生事。
他为了陆安锦,亦为了程知婉能安心养胎,便知这柳氏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
程知婉看出了他的想法,忙将人拦了下来,“后宅中事,何必脏了老爷的手,这本就是我这个当家主母分内之事,老爷便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她是个破皮无赖,你现在还大着肚子,之前险些出意外,如今怎可让你去处置她,若再有个好歹又当如何?”
“老爷,柳氏再无赖,也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长在程家,对后宅里的隐私手段不知见过多少,况且我明日便是去,也定然不是自己一人,绝对不会被她欺负了去便是了。
”
陆荣江还想再言,但见程知婉神情温和坚定,到底是应了下来,“罢了,那你便多带些强壮的仆妇,绝对不能让她近你的身。”
自家相公知冷知热,如此关心自己,程知婉内心欢喜得很,忙应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她吩咐人,将柳氏带进了后院。
世家大族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后宅妇人犯了错,不能见官,也多的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处置。
柳氏到时,程知婉早由几个丫鬟仆妇搀扶着,端坐在院子正中,见她进来,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抬。
见状柳氏心底有些慌乱,尤其在她看见桌上摆放着的白绫和毒酒时,更是转身就跑。
却被身后壮硕如山的妇人挡住了。
“姨娘这是要到哪里去?”
程知婉抚摸着肚子,抬眼看向柳氏,笑盈盈的问道,“我在这院子等了姨娘许久,怎的姨娘一见了我就想跑呢?”
“你敢对我动手!我告诉你!我女儿可是兆王侧妃,是皇室中人,你若敢杀我,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闻言程知婉笑得更是自得,“姨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姨娘就
不曾想过吗,如若不是二小姐亲自告知,老爷又怎会知道姨娘藏身在何处,又怎会有机会把姨娘抓回来交给我处置?”
她每说一句,柳氏的瞳孔便黯淡下去一分。
可即便如此,她却还固执的不肯相信,“你这都是骗我的,卿雪才不会这么对我,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姨娘又何必掩耳盗铃,难道我不说,姨娘就没有疑心过吗?”
柳氏跪倒在地,心如死灰。